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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09 作者: 桂花鐵皮盒
    他咽了一口水,鄭重地拿起盒蓋。

    一隻25cm高的人形公仔,頭部很大,占了身體的一半,膚色很白,眼睛半闔,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有點,有點像莫冬!

    陳越手裡捧著那個娃娃,輕輕碰了碰它秀氣的鼻子,抬頭,眼睛亮亮的,「這個,這個是你嗎?」

    莫冬早就背過身,半掩在頭髮里的耳朵紅透了。

    「找人訂做的,有點丑……」

    陳越狠狠地嗦了小莫冬一口,把它塞在懷裡,從後頭擁住莫冬,「不醜,很可愛,超級可愛,我好喜歡!好喜歡!」

    所以現在他們睡覺的時候姿勢是這樣的:莫冬抱著他的袋鼠媽媽,陳越抱著莫冬,中間隔著縮小版的小莫冬。

    兩個莫冬,雙倍的快樂!

    後來他無法克制住自己想要很多個莫冬的欲望,也開啟了瘋狂定製莫冬手辦玩偶的旅程。他也學莫冬那樣,在每個玩偶的內囊里加了一個口袋,專門收集莫冬的頭髮,掉落的眼睫毛。

    現在整張床幾乎都被娃娃占據了,左邊是莫冬的玩偶,右邊是陳越的玩偶,兩個人都十分滿意。

    54 番外 一輩子

    莫冬第一次見到陳嶼,是在和陳越正式在一起後的第三個春節。

    他和陳越一起回陳父家過年,一家人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小品。

    陳越在給莫冬剝花生,小黑貓跳上陳父的肩膀,歪著頭探究著面前動來動去的小人,陳母笑點低,全程都在哈哈哈哈。

    這時候,玄關的大門開了。

    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筆直的男人走進來。

    陳越最先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哥?你怎麼回來了?」他下意識看了眼莫冬,上前幾步,用身體擋住陳嶼盯著莫冬的視線。

    陳嶼生就一雙濃黑的揚眉,兩把清冷凜然的利劍。此時這劍就直直向陳越刺來,「怎麼,我不能回來?」

    陳母也感覺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拉住大兒子,「阿嶼,別站著了,過來坐。兄弟倆,怎麼一見面就跟打仗似的。來來來,坐這。」

    陳嶼冷著臉在陳母的右手邊坐下,掃了一眼陳越護著的那個人,「他是誰?」

    「他叫莫冬,」陳越沉聲道,「我的愛人。」

    他話音剛落,陳嶼冷笑,「好!躲了我兩年,越髮長進了!什麼人也敢領回家了。」

    「你——」陳越語氣激動,一個跨步衝到他哥跟前。

    「啪!」陳父把茶杯往茶几上猛一撂。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小黑貓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春晚的小品正演到精彩處,觀眾都在捧場地哈哈大笑。

    陳越垂在身旁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他深呼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回莫冬身邊,攬住他,語調平靜地對陳父陳母說:「爸,媽,我和莫冬有事先回去了。」

    陳母為難地看著他們,「這麼快就走了啊,路上小心一點,到家記得給媽打個電話,啊。」

    陳越點點頭,側頭對莫冬說:「咱們走吧。」

    他們剛走出院子,身後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

    「你們給我站住。」

    陳越握住莫冬的手緊了緊,「莫冬,你先去車裡等我。」

    莫冬卻搖了搖頭,不肯走,「你哥肯定有話對我說。」

    很快,陳嶼跟了上來,長腿一立,皺著眉把莫冬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你幾歲了?」

    「30。」

    陳嶼笑了,「我還以為你只有三歲呢。莫冬是吧,三十歲的人,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嗎?」

    莫冬還沒說話,陳越就怒了,「陳嶼,你少來這套陰陽怪氣的!」

    「陳越,你丟不丟人!那麼多好姑娘你不找,就跟個男人好上了!我在外都不敢認你這個弟弟。」

    「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在一起了嗎?我就愛莫冬,就想和他在一起,有錯嗎?」

    「兩個男人,能在一起多久?一天?一周?還是一個月?」

    「一輩子。」莫冬說。

    陳越猛地看向他,呼吸急促,「莫冬。」

    莫冬沒有看他,而是直視著陳嶼,「我會和陳越在一起,一輩子。」

    一上車,門還沒關緊,陳越就迫不及待地拉住莫冬,吻了上去。

    他咬住他的唇,糾纏廝磨,恨不得立刻融為一體。

    莫冬安靜地縱容著他,手輕輕撫摸著陳越後腦勺上的發荏。

    夏蟲在草叢裡窸窸窣窣地叫,晚風溫柔,帶來茉莉的清香。

    陳越靠在莫冬的肩窩上,喘著氣,低低地笑起來。

    「再說一遍,莫冬,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莫冬卻像是害羞了,別過臉看著窗外,許久不見動靜。

    陳越又不依不饒地纏上來,「說嘛,說嘛。莫冬,冬冬。」

    「回去……回去再說。」

    初夏的月亮總是那麼的澄淨,月光像白色潮水,流湧進窗來,浸濕了床上那具白貝殼似的薄背,瑩潤瑩潤地閃著水淋淋的光。

    地上散亂著一地的玩偶。

    陳越抱著莫冬,平復呼吸,看著窗外的月色,說:「莫冬,咱們什麼時候去國外領個證吧。」

    「嗯。」

    陳越親了一下他濕漉漉的發尾梢,「我們可以去那邊辦個婚禮。」

    「好。」

    兩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陳越說:「莫冬,我哥剛才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裡去。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把嘴比刀子還尖。我們過我們的,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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