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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09 作者: 桂花鐵皮盒
    莫冬無法反駁他,便由他牽著走。

    天色昏暗,暗紅色的光圈打在地上,像水一樣輕輕浮動。

    陳越的手鬆開莫冬的手臂,順著向下滑,最後緊緊握住莫冬的手腕。

    太瘦了,瘦到陳越只用拇指和食指就能完全把那截手腕骨完全包起來,魚肌處能清晰感受到他一跳一跳的脈搏。

    陳越真怕自己一個用力,就會把他的手給折斷。

    他為什麼老是不好好照顧自己?

    他又是生氣又是擔憂,忍不住掐了那人一下,當然沒捨得太用力。但這一掐讓莫冬又差點摔一跤。

    曲曲折折走了一會兒後,經過一扇月亮門後,整個視線豁然開朗,中部庭院假山堆疊,整個院裡都是野草,鬱鬱蔥蔥,不像其他的庭院裡種樹種花。

    「這草,是自己長的嗎?為什麼不叫人除去?」陳越有點奇怪。

    「不是的,這草是專門用來養露珠的。我們老闆的愛人喜歡在清晨看露水,所以這庭院裡都是老闆親手種的。」

    「這樣啊。」陳越興趣上來了,「你們老闆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嗎?」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不太方便透露。」

    陳越覺得有點可惜,這樣有趣的人他還想結交一下呢。

    服務員帶他們穿過中庭,來到廳堂,那裡人不太多,莫冬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拿過菜譜點完幾個菜後,又問陳越:「你還有什麼別的想吃的嗎?」

    陳越:「你怎麼不點幾個自己喜歡的?」他看著菜單上點的都是莫冬在家裡常給他做的。莫冬對他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卻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我都行。」莫冬是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陳越嘆了口氣,在菜單上加了東坡肉和葫蘆燒鴨。

    在等菜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雨來。從窗外看去,一庭院的草色沐浴在霧蒙蒙的雨中,倒是十分賞心悅目。有幾隻鶯兒在屋檐下輕輕啼叫。

    兩人靜靜地看了會雨景,陳越突然開口:「莫冬,我現在已經是實習醫生了。」

    莫冬一愣,後道:「恭喜。還要經常加班嗎?」

    「有時候會。」

    「哦。」

    「你呢?」

    「嗯?」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的工作,我現在連你在哪裡上班,你的同事關係,你的職位,你的工作內容都不知道。」

    莫冬有點驚訝,「這些都是小事……」

    「莫冬,」陳越打斷他,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那人,「我想多了解一下關於你的事,不可以嗎?」

    莫冬避開他的眼睛,像給上級交年終報告一樣,把他任職的公司,人際關係從頭到尾介紹了一遍。

    陳越時不時添上一兩句「哇⊙⊙!好厲害啊莫冬。」說得某個人的耳朵都紅透了。

    陳越發現,莫冬並不是不愛說話,他只是覺得沒人願意當他的聽眾。只要每在他講完一段話後,適當地提出一兩個小問題,或者是一兩句表達情緒的語氣詞,就像在水泵中加入引水,後續源源不斷的水湧上來,止也止不住。

    他沒有辦法形容話癆的莫冬,如果硬要用一個詞的話,就是可愛。

    真的好可愛啊!

    要不是怕打擾到莫冬演講,他甚至都想拿出手機來錄視頻了。

    如果此時陳越旁邊有一塊鏡子的話,他可能會震驚地發現,自己面對著莫冬嘴都咧到後耳根了,笑得活像個傻子。

    第28章

    莫冬好不容易把嘴裡的那塊鴨肉吞下去,「咚」,碗裡又被投進了一塊糖醋排骨。

    他盯著那塊排骨上紅亮紅亮的醋油汁,太陽穴上的青筋在突突跳動。

    「不要了。」他把碗往前推了推,忍住反胃的衝動。陳越今晚也不知是怎麼了,全程就盯著他吃肉,好像他少吃一口肉就會餓死似的。

    陳越聞言,正在夾肉的筷子停下,端詳了他一會,確定莫冬是實在吃不下了,轉身去給他盛西洋參鴿子湯。

    莫冬沉默地看著那碗飄著枸杞的褐色湯汁,覺得自己得先去洗手間吐一下才能塞得進去。

    好不容易折騰完晚餐,兩人準備回去。

    不巧的是,外面的雨勢越來越猛。

    要出店的話,就必須穿過中庭,那裡是全然的露天,根本沒有任何可躲雨,這麼大的雨,即使撐傘,走過那麼長的一段路,半邊身子肯定會被淋濕的。

    莫冬沒有傘,只有陳越出門的時候帶了一把,遮一個成年男人尚且勉勉強強,別說兩個了。

    「晚點再回去吧,等雨小一些。」陳越看著屋檐嘩啦啦往下灌的水簾,說道。

    莫冬剛想說好,手機又響了。

    是莫冬的老闆,因為剛上線的應用程式又崩潰了,叫他馬上回公司進行維護擴容。

    兩人只得硬著頭皮站在門口,陳越撐開傘,左手攬過莫冬的肩膀,稍一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靠近點,等下雨很大。」

    莫冬雖然很不習慣兩人這麼親密,但在特殊情況下也是沒有辦法。

    「走了。」

    兩人一起邁進雨里,一下子便被冰涼的水霧汽包圍起來,傘沿處衝擊而下的水淋濕了陳越的半邊身。一陣風吹來,傘不住地搖晃,陳越忙把傘低下,向莫冬那邊傾斜。

    雨水打濕了兩人的褲腳,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面,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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