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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56 作者: 不早夭
要收復邊地部落, 就要有足夠的兵馬糧草,天啟泱泱大國,數十萬兵馬隨時整裝待發, 但糧草不行。
「聖上召我進宮?」江鳳年頭髮鬍子花白依舊精神矍鑠, 「這小子又憋什麼壞?」
江冧面色微凝:「聖上有心要收復邊地,父親曾戍守邊地多年, 唯有您最了解邊地部落的情況,此次進宮是希望您拿上兵符帶領將士北上。」
「又來算計咱們江家了。」江鳳年沉嘆一聲。
趙景乾此舉, 看似深明大義不計前嫌, 實際上卻是拿江家變相要挾江舒。
如果江鳳年帶兵打仗,不管如何江舒都會心甘情願的將金銀糧草悉數奉上,否則等待江鳳年的可能不是戰死而是餓死。
當然,趙景乾自然也不會羊毛只薅一個人。
如今朝中擺明要打仗,若是不想出銀子的便都會被當做是曹家之流直接押進牢中等候發落。
通敵叛國這樣誅九族的大罪, 沒人敢承擔。
江舒得知此事略沉吟片刻便去找孫晟霖了。
「雖說為趙家做事讓我很不痛快, 但也不想眼看著國破家亡。」沒有人比孫晟霖還恨趙景乾, 可恨沒用。
他兄長離開時還叮囑他要忠君愛國。
江舒稍稍鬆了口氣:「說來此事若非我外祖去,我定然也不會這般盡心盡力,只希望日後他真能成為一位好聖人。」
莫要辜負他們江家所做的一切才好。
如今要打仗,但並未驚動天下百姓,江舒和孫晟霖屯糧就要小心一些,說不定京中有暗樁,驚動他們就不好了。
多樣樓每日都要進購許多米麵糧油各種蔬菜肉食,早有固定的貨源,如今無論如何加量也只會讓人覺得多樣樓生意火熱,並不會引起其他的關注。
大把的銀子都用去購買糧草,眼看著多樣樓里都要放不下,心中才稍微踏實些。
他問道:「聖上可有說何時出發?」
「如今正在點兵,開春後便會北上,只是弟婿如今也在軍中,怕是也要去才行……」江錦齡說這話時心中十分內疚。
一直以來江家似乎不曾對江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酒樓雖說是他們所增,可那是虧欠江舒的,是他應得的,就連庇護江舒一家也是應該做的。
可除去這些,他們不曾做過其他事。
如今反倒是還需要江舒來幫他們,甚至是受聖上是挾制。
江舒面無表情的聽著,最終淡聲道:「既入軍營成為將士,那他該去便去,後方有我和晟霖思齊,外祖放心去踏平邊地便是,我先回屋了。」
說罷,江舒便匆匆離開了。
他心中帶著難以消散的火氣,說不上是怨恨什麼人,但他就是覺得心中憋屈,這些事本該不是他來做,偏偏一件接一件的落到他身上,帶著不容抗拒的理由非做不可。
怎麼會這麼累呢?
江舒心中十分不痛快,他起初只想賺銀子和朗山來京中看看的,沒想在這裡紮根,也不曾想過朗山要去打仗……
是了,這才是問題所在!
他自認為自私自利,寧願奉獻家財萬貫,也不想朗山去承擔風險,什麼人都能去,但朗山不行。
江舒突然覺得很冷,他合衣鑽進棉被裡蜷縮著,困意席捲陷入了昏睡。
綠竹是在晌午發現江舒不對勁的,之前每到用膳的時辰對方都會很積極,這次她叫了幾聲都沒有人應答,趕緊上前查看,便發現江舒已經燒的臉色通紅,嘴唇都發白了。
府醫被沉水背著進了府,腳不沾地的就去了江舒住的院子裡,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把了脈。
他微微蹙眉:「夫郎氣血攻心,心神不安,加之體虛寒氣更是無孔不入,此次高熱來勢洶洶,稍有不慎可能要燒壞……」
「請您再說詳細些!」江錦然想來沉靜如玉的臉上都因著著急蒙了一層汗濕。
大夫嘆了口氣:「喉嚨燒灼的厲害,怕是有段時日不能說話了,若是傍晚之前可以降溫那對頭部自是沒有傷害,否則怕是要變成痴兒。」
「那如何醫治?」
「老夫會加重藥劑,儘快助夫郎降□□熱,用燒酒擦拭幾次身子。」
「綠竹跟著取藥!」
朗山得知消息立刻從軍營感趕回府上,進屋就瞧見紅袖要給他寬衣,他啞聲:「出去,我來。」
下人們自是不敢違抗,紅袖忙帶著人全都出去了。
朗山面色冷凝,將燒酒倒到布上,稍微用力幫江舒擦拭著,不消片刻未著寸縷的酮體紅的更加厲害。
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時不時就要探探他的體溫,朗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些話,總會溫聲細語的人,要變得不能說話。
真殘忍。
江舒額頭放著的冷布沒一會就要浸在冷水裡泡泡再放上,沒一會的功夫就要換一盆冷水。
朗山一言不發的照顧著他。
日漸西斜。
已經到了大夫說的時辰,江舒周身的熱度依舊不曾降下去,朗山肉眼可的慌了起來。
恰巧,此時孫晟霖攜蔣慕連前來。
蔣慕連道:「城外有一清泉,四季常冷,你可帶他去那邊試試,我帶你們去。」
讓紅袖和江府的人知會一聲,朗山便帶著江舒上了蔣慕連的馬車,孫晟霖則是在江府幫忙收拾一些衣物,而後也匆匆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