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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56 作者: 不早夭
    「我也知曉他為何性情大變,身處高位,身邊卻連個說悄悄話的人都沒有,他該多害怕啊?我當真心悅他的,但是我幫不了他了……」

    他邊說邊咳嗽,江舒忙拿起旁邊雪白帕子給他掩口,也像所有狗血劇情里的發展一樣,上面沾著殷紅血跡。

    江舒瞬間慌了神:「晟安,怎麼回事啊晟安,我去叫太醫給你瞧瞧,他們那麼厲害肯定能治好你的!」

    「你別怕,是我喉嚨的傷,不是肺病。」沾血的唇給他蒼白的臉色添了些氣色,若真是肺癆,他自然不會見江舒。

    江舒站在原地緩了緩,確定他是真的沒事才繼續坐下同他說話,只是聽的更加認真了些,生怕裡面有什麼話他沒有聽明白。

    只是後來孫晟安說話一直都很正常,他根本聽不出另一層含義。

    「這次是男孩嗎?」

    「還不知道,等生下來你瞧瞧,晟霖總喊著要做乾爹,就盼著是個女孩兒。」遇提到孩子,江舒稍微輕鬆了些。

    孫晟安笑了笑沒有接話,轉而說道:「那我也該當乾爹,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想好了?」

    「想好了。」孫晟安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垂眸輕嘲,「而今才道當時錯,一步錯,步步錯。」[2]

    聊了多時,容錯端著藥碗進來,也表示江舒與他的閒聊到此結束。

    孫晟安看著江舒和朗山,最終還是出聲叫住他們:「朗兄,阿舒如今月份大了,好好照看著他,莫要讓他聽著外面的風言風語揪心,外面天寒地凍,路上當心些。」

    「我都知曉,你也好生養病,待我回頭來看你奧。」江舒依依不捨的扭頭看了他好幾眼,這才在朗山的攙扶下出了孫府。

    江舒一路心情低落,回到府上就一直皺著眉,說不上是哪裡奇怪,但就是覺得孫晟安和容錯都不太對勁。

    始終參不透,江舒便也沒有再繼續為難自己現如今的腦子,他摸了摸肚子,裡面的小傢伙時不時的踢他幾下,許是覺得裡面地方睡不下了吧?

    翌日。

    江舒比往常醒的都要早些,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朗山更是一反常態的不在屋子裡。

    「綠竹?」

    「奴婢在!」綠竹匆忙進屋,「主子您今日醒的早,不如奴婢扶您在房間裡走走,一會再接著休息?」

    江舒有些苦惱:「不了,今日總是心慌慌的,二郎呢?他怎的這般早就出門了?可是府上有事?」

    「並未!」綠竹連忙笑道,「方才是小少爺的夫子——」

    「撒謊!」江舒胸口劇烈起伏。

    緊接著,朗山步伐匆匆走進來,就像是他預想的那般,對方神情有些難看。

    江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哽咽著:「晟安他……」

    「昨夜裡走的,容錯一直在給他講話本,走的很安詳——江舒!」

    「快去叫穩婆!」

    第88章 「人去才知情深,朗百夫長」

    江家亂作一團。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產房端出來, 外面站著的人無一不是焦慮不安,偏裡面除了穩婆的說話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就像是江舒不在裡面一般。

    奶團兒緊緊揪著江御的衣服, 鼻子頭都是紅的:「表哥哥, 我害怕……」

    「不怕,你爹爹很快就沒事了。」

    陸樂容蹙眉:「晏之把弟弟們帶到屋裡去,外面天寒,莫要把奶團兒凍壞了。」

    江御看了一眼奶團兒又瞧了瞧站在他旁邊的雙生子,見他們面上無一不是冷意和不安,便點頭把人都帶走了。

    陸樂容轉而看向朗山:「剛發動怕是要等一會,我們去偏房等著, 若是你受了風寒,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照料舒哥兒?」

    「大嫂先去。」朗山音色沙啞,像是含著一口沙礫, 每說一字一句, 都剌的嗓子疼。

    知道他如今放心不下,陸樂容也不好再多勸, 便同江錦然去了偏房,這一家子裡總要有人能清醒著才行。

    江舒疼痛難忍卻沒有絲毫力氣, 甚至連喊叫的勁兒都沒有, 他一手緊抓著床單,另一隻手抓著紅袖,張嘴說了什麼。

    「主子您說什麼?」紅袖忙將耳朵湊過去。

    「二、二郎……」

    紅袖面上為難:「郎君是男子,不能進產房,您若是有話我轉達便是!」

    「進來……」

    江舒疼的緊閉雙眼, 不管如何說都要朗山進來才行, 紅袖沒有辦法, 只能匆忙出去喊人。

    「夫郎?」朗山快步走到床邊攥緊他手掌,掌心的汗讓他的心提的更厲害,「莫怕,我在。」

    身邊穩婆們的聲音越來越高,像是在興奮的喊著什麼,江舒眼神渙散的抓著朗山的手臂,終於在某一刻徹底鬆了一口氣,而後暈了過去。

    江舒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他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帳布出神,似是忘記了些什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平平的。

    等等!平平的?!

    他一驚,就想撐著身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都酸疼的過分,記憶回籠,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生完,以及……孫晟安死了。

    「怎麼了?」朗山及時扶住他腰身,「這幾天要在床上躺著,幸好是冬日裡,夏天你定然躺不住。」

    江舒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默契的沒有提及昨日的事,說了又如何,也不過就是平添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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