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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56 作者: 不早夭
    可不懂事能怪誰?

    江舒咬牙:「怎麼跟你還說不通呢?我現在行動自如,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之前生奶團兒時你不在我不也好好的?」

    他發誓,說這話時並沒有任何報復的意思,他只是單純想告訴朗山他是真的不會有事,再者已經八個月,完全不會有問題。

    但是,看著對方因為一句話變得冷然的表情,江舒突然覺得自己說這話實在太不負責任。

    紅袖幾人見情況不對,趕緊小心翼翼離開了,走時還不忘端著炭盆離開,生怕把紅薯給烤壞了。

    「二郎我錯了,方才的話不是有意說給你聽的,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江舒有些懊惱的牽著他的手,見對方不為所動,試探性的撓撓他掌心。

    沒有反應。

    他咬了咬唇:「我不去廚房了,我就是隨口說說,外面買來的也很好吃,你別生氣。」

    「沒有生氣。」

    說這話時朗山神情有些苦澀,那時的他比任何人都想陪在江舒身邊,可當時的情況實在不允許,所以他一直悔恨了這麼多年。

    江舒很想抱抱他,但是肚子確實不方便,便牽著對方的手往自己臉上蹭了蹭,他彎起眉眼撒嬌:「那你補償我,今年要一直陪著我,行嗎?」

    「好。」朗山輕輕摩挲著他臉蛋,鋒利的眉眼間溫和許多,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會陪著。

    江舒把人哄好,低頭一看炭盆沒了,他臉色一變:「這群傢伙,盆都不留!」

    許是外面的聽見了動靜,又連忙將炭盆端回來,屋裡的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左右還是說些稀鬆平常的話。

    片刻後,江舒突然聞到了一股清甜味,他趕緊指揮著忍冬把碳火扒拉扒拉,拿筷子戳戳裡面的肉有沒有軟。

    忍冬將裡面的紅薯扒拉個遍,發現都熟透了,就是外面這一層糊的厲害,用夾碳的夾子把紅薯全都夾到盆子裡放著,吃的時候兩人分一個。

    「好香啊。」穩重如紅袖都不禁發出感嘆。

    「小心燙。」朗山給他拿著吹了吹才遞到他嘴邊,「只是烤起來也太費力了些。」

    江舒小心咬了一小口,唇齒留香,他傻乎乎的笑著:「偶爾吃一次就滿足了。」

    江舒到底還是沒有得到廚房的使用權,便只能指使朗山去給他買炒栗子,糖葫蘆。

    冬日裡天色暗沉的快,廚房那邊做好食物就來喊他們用晚飯,上完課的奶團兒像跟屁蟲似的跟著江御亦步亦趨,連吃飯都要挨著。

    江鳳年坐在主位上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在心中嘆了口氣,本該有他女兒的。

    「奶團兒還不曾見過太外祖,喊人。」江舒朝奶團兒使了個眼色。

    奶團兒忙放下筷子從椅子上下來,對著江鳳年鞠了鞠躬,脆生生道:「太外祖好~」

    奶糰子今日穿著鵝黃色的棉衣,邊兒上還縫著白色的兔毛,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福娃娃一般。

    江鳳年瞧的心都化了,忙朝他招招手:「來太外祖這。」

    奶團兒看了一眼江舒,見他沒有反對點,快速跑了過去,他如今學了些東西,知道坐在主位上的才是當家做主的,便格外乖巧一些。

    奶糰子想哄人高興的時候是真哄,一頓飯給吃的江鳳年合不攏嘴,就差晚上讓奶團兒陪著他睡覺了。

    用過晚膳,江鳳年臨走時看了一眼江舒:「一會來我書房一趟。」

    「好。」

    雖說江錦齡同他說了一些,他也確實不曾在江鳳年身上感受到惡意,但是對方對著他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搞的他心裡還挺忐忑。

    朗山本想陪他一同進去,可想到許是要說一些關於江舒身世的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此,少休息了片刻,江舒便在管家的帶領下去了江鳳年的院子。

    書房裡。

    江鳳年盯著江舒看了半晌,最終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和你母親太像了,這些日子瞧見你,總覺得她還在我身邊。」

    「母親已經去世,外祖父莫要以往日之憂傷今時今日的自己。」江舒抿了抿唇挑了句折中的話安撫他。

    「我在邊地時便收到了老大的家書,他同我誇你如何能幹,和你母親如何相似,我這心中就一直盼著回來。」江鳳年輕笑,「看到你,我便知道他說的對。」

    江舒鼻尖有些酸澀,這些人明明之前從來不曾見過他,卻能因為寥寥數語就對他抱著極高的期待,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要覺得血緣真是奇怪的東西。

    「我父親……」他試探性的提了一句。

    江鳳年臉色瞬間變得憂愁,他有些壓抑道:「我也不知。」

    緊接著,他同江舒說了一個狗血至極的故事。

    江舒的母親江柔才情出眾,偏愛聽曲兒,可那時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整日裡念叨詩詞歌賦,可不是那些「靡靡之音」。

    於是她便總往偷跑去戲樓里聽曲兒。

    江鳳年那時便已經在外征戰,照顧妹妹的責任便落在了江冧身上,可那時的他已經成家立業有孩子,根本管束不過來,便鮮少留意到江柔總往外跑。

    她和所有人都不同,生來就是嚮往情愛和自由的。

    於是,在某一個雨夜,她哭著告訴江冧自己懷孕了,那個和他暗結珠胎的男人卻因為懼怕江家逃跑了,但她懷的不是時候,剛好是先聖選秀那年,各家適齡女子都要進宮,她若不去就是彌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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