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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56 作者: 不早夭
    朗山幫著他們卸到地窖里, 叮囑他們先回去休息, 白天再過來找楊守結算就成,樊老大他們確實累著了,便沒有拒絕,兄弟們一伙人就離開了。

    朗山一動江舒就已經醒了,聽著他帶人離開也瞪著眼睛等他回來,外面災情越來越嚴重,上位者卻連對策都給不出,光是要人捐款有什麼用,還不是幾經轉圜就不知進了多少人的口袋。

    「怎麼醒著?」朗山見點著蠟燭,拿起扇子給他扇了扇風。

    江舒只是覺得有些鬱悶:「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很煩悶,從前我從未覺得自己離天災這般近,若是齊鄉鎮也變成這樣,我……」

    理智告訴他齊鄉鎮不會有事,畢竟是主角攻在的地方,可感情上他依舊會覺得惶恐。

    「莫怕莫怕,再等些時日說不定就有了應對之法。」

    大抵都在等變動,災情嚴重,上位者無能,民間漸漸流傳出一些隨時會掉腦袋的打油詩,災情處官員的府邸大門都被災民們砸爛,他們無法忍受自己食不果腹飢腸轆轆,裡面的人卻山珍海味餵了狗。

    有了新的食材,江舒也無暇顧及外面的災情,白日裡便盯著酒樓飯館,偶爾想到新鮮的吃食就做來給朗山嘗嘗,覺得可以便放到多樣館去賣。

    他們不能左右局勢,便只能費心過好自己的日子。

    孫晟霖這段日子一直沒有過來,等他拿到准信來時就發現多樣館又弄了好多新鮮吃食,美味進嘴就緩解了他這些日子的疲憊,香甜軟糯的土豆泥恨不得入口即化。

    他抱著小碗不肯撒手,都沒了往日裡風度翩翩的模樣,他灌了口檸檬水說道:「這幾日怕是要有變動了,不過對咱們來說當家做主的是誰都沒有什麼不用。」

    「那可有抗旱的法子?」江舒說,「就算要……也要找到旱災的法子,水旱交替最易發生蝗災,若再沒有對策怕是一丁點糧食都要沒有了。」

    孫晟霖聽著目光落在他身上,狐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法子?」

    「勉強有一些法子,估計朝中也有能想出對策之人,我自然不必獻醜。」

    這話說的暗示性意味十足,但孫晟霖因為家中有親眷在朝中做官,若是能提出實用法子,說不定能奪得未來新聖人好感,當下就央著江舒說法子。

    江舒哪裡真敢對這些事情指手畫腳,便隨便說了幾個曾經課本上學過的知識,說起來朝中官員多於蜜罐中成長,所學也都是官場知識,面對天災農物根本就是束手無策,只會仰天祈福。

    因此,當他說了最簡單的植樹造林時成功收穫了孫晟霖驚訝又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佩服道:「你不做官當真屈才了。」

    恰時,因為齊鄉鎮周邊的鎮被難民們攻陷,京中派來的巡撫剛好負責整個府城的事宜,有孫家這邊搭線,對方聽說植樹造林這一方法是哥兒出的,便想見見出法子的人。

    只是他在府城不能輕易離開,便只能遞消息讓孫晟霖帶著人去府城,既然能提出此方法,那就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他要多聽聽才行。

    做官的都有些高高在上的通病,但為著以後江舒也只能忍,何況他並不認為高高在上有何錯,若他出生就是官二代,怕也是要拿鼻孔看人了。

    當然,他此行的目的並非只是和那個巡撫見面,他還要看看府城的情況,多探查一番。

    江舒把一些重要事宜全都交代好,兩人便收拾東西和孫晟霖一起抄小路去了府城,儘管是小路,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難民,護衛們也不敢真動手傷人,都是能躲則躲,一連折騰好幾天才到了府城。

    府城把控嚴格並未出現災民,城裡的人依舊在滋潤過活,全然不曾感受到外面的世道。

    接他們的人將他們帶進巡撫所在的驛站便離開了,站在驛站門口穿著勁裝的黑衣男在江舒下馬車後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久久不能移開。

    朗山瞬間就察覺到了那道視線,當即就擋在江舒面前冷淡的對上眼,江舒抬頭:「怎麼了?」

    「許是巡撫大人身邊的侍衛。」

    勁裝男朝他們走來,抱拳恭敬道:「諸位辛苦,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朗山將江舒擋在身側,斷絕了那黑衣男看他的目光,他緊抓著江舒的手,生怕這人一不留神就被人給勾了去。

    江舒起初還沒發現他的變化,直到發現那黑衣男看向他朗山宛若守著珍寶的惡龍,隨時都要暴走的模樣才反應過來。

    他趁走在後面,輕輕撓了撓他掌心,低聲道:「晚些時候咱們去城中逛逛可好?」

    回應他的是低沉的「嗯」,抬著下巴目視前方,像是被捋順毛的小京巴。

    巡撫一直在書房查看過往捲軸,翻看有沒有什麼治理乾旱的方法,只是因為年限過於久遠,多數的捲軸並不完整,甚至只有記在乾旱發生卻沒有解決辦法。

    在書房忙的焦頭爛額,聽到他要見的人已經到了,便有些著急的想要接見他們。只是因為舟車勞頓,還是讓下屬先帶著他們去了驛站的房間。

    安頓下來,江舒也算是鬆了口氣,府城的驛站要比鎮上豪華許多,相比下來像是曾經在電視劇中看到的行宮一角。

    「諸位先歇息片刻,稍後會有下人將飯菜送來。」勁裝男走時又深深看了江舒一眼,仿佛帶著什麼難以言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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