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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5:56 作者: 不早夭
    這股情緒來勢洶洶,逼的冷硬的漢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江舒心細,牽著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只是眼底卻帶了細碎的水光。

    朗山一時有些驚慌:「可是我哪做的不好?墊子不夠軟我再讓嬸子縫一個!」

    「沒有,二郎陪我說說話吧。」江舒讓他把椅子搬得近一些,兩人肩碰著肩,沒有過分親昵,但任誰看都會覺得氣氛纏綿。

    江舒和他說了很多話,幼時被家裡寵愛的事,以及講「嫦娥應悔偷靈藥」的故事,他希望朗山能和他一樣知道這些節日背後的某些故事,希望他過得不那麼無趣。

    「我不喜歡嫦娥。」朗山話裡帶著些憤慨,像是鬧脾氣的孩子,「她怎麼能拋棄自己的夫君!」

    江舒忍不住笑出聲:「對,她不好,我們就聽聽故事。」

    「你不許跟她學,不能拋夫棄子,獨自離開。」朗山吃了酒,話說不得太清楚,但就是緊攥著江舒的手不肯撒,軟嫩嫰的,像是摸著豆腐塊。

    沒想到這麼個大塊頭居然是個不能喝酒的,不過不能喝也好,喝酒會誤事。

    江舒被他拉著小手,時不時跟他聊聊天,但朗山也不知是不是醉的厲害了,居然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了,只默默小酌著桂花酒。

    「二郎?」江舒捏捏他手指,「怎的不理我了?」

    朗山突然下意識靠近,呼吸交纏,語氣有些委屈:「是你先不理我的。」

    江舒被他的神情唬到,趕緊回想在這之前的對話,只是他剛剛聊的太多,全然不記得讓他不高興的是那哪一句了。

    「要不……你告訴我?」

    「你要背著我離開?你是我的夫郎!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朗山咬牙切齒,生生將眼眶憋的通紅,「你聽清楚了嗎!不許再回到其他地方!」

    你看。

    儘管他們平日對這個話題里閉口不談,但對方心中依舊和他一樣時時想著這些,只是這並不是個好話題,所以他們總找不到切入口。

    江舒又是笑彎眼睛:「我不走,我不和嫦娥姑娘學,真的。」

    「可你想家了,我知道你想家了。」

    家。

    江舒彎起的恰到好處的眸子漸漸歸於平靜,可以看清眸底閃爍的淚花。

    他以為朗山不知道,只是他小看了這個看似冷漠寡言的漢子,實際上內里心細如髮十分貼心,看得出他的矯情,也看得懂他的笑。

    這樣的人最可怕了。

    「二郎……這裡也是我的家。」江舒再次彎起眼眸,唇邊露出明艷的酒窩,「中秋不就是要一家團圓嗎?就我和你,我們。」

    朗山再按耐不住要靠近他的心,伸出有力的臂膀將他抱進懷裡,過節日真好,夫郎都挑著他愛聽的話說。

    「酒醒了?」

    「桂花酒喝不太醉。」

    那就是醉的不厲害。

    算是徹底解開心結,江舒想到了牛夫郎下午給他看的小人書,其實一點都不寫真,完全沒有他從前看過的那些漂亮,但到底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大概是兩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不知道何時進了屋何時抱在一起又何時一同跌進了新床上。

    「……那是什麼?」江舒難耐的下意識伸手探了一下,滑膩的。

    「脂膏。」朗山像是學堂上努力學習的學生,「我問過,這個東西不會傷到你。」

    江舒臉蛋紅的厲害,乾脆咬著被子不說話了。

    秋季的風在夜晚格外涼爽,吹著樹枝沙沙作響,像是滿足的喟嘆。

    外面秋風打樹葉,掀起美妙的弧度。

    他在被風吹。

    第19章 「賣方子,無禮的插話」

    日上三竿。

    江舒撐著身子坐起來,旁邊已經沒了人,渾身都泛著運動過度的疼,他懵懵的抱著被子享受陽光透過窗灑在身上的懶洋,而後又抱著被子滿臉羞澀的躺下。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好好的打個滾兒。

    「二郎?」江舒喊了一聲,外面沒動靜。

    他抿緊唇瓣,倒不是覺得這人是後悔的跑了,下地時腿根和腰間實在酸軟的過分,他是扶著牆出來的。

    院兒里沒人。

    算來已經快有七天,估計是帶著張順他們去山上看陷阱去了,他沒心情做飯,便穿好衣裳墊著墊子坐在院裡曬太陽。

    沒多久就聽到張順的大嗓門,老遠都能聽見他笑。

    「回來啦。」江舒笑彎眼睛。

    「嗯,怎的起來了?」朗山將板車推進院裡,也不管跟他上山下海的兩個小弟,快步就朝江舒走去,「我一會請楊嬸子過來做飯。」

    他心知自己昨夜折騰的過分了些,天微亮的時候才由著江舒睡去,若這人真有勁兒恐怕此時正在廚房裡呢。

    江舒沒跟他客氣這些,勾著他手指輕輕捏了捏:「你們兩個也一起吃。」

    已經入秋的緣故,糧食早就豐收,動物們也都急著給自己的洞裡攢糧食過冬,總時不時的跑出來,反倒被他們給占了便宜。

    楊嬸子是過來人,見江舒明明好手好腳卻沒力氣做事,就知道這兩人昨晚是折騰很了,面上也不自覺的帶上了打趣。

    她看著擇菜的江舒笑問:「瞧你倆啊,好事將近了吧?」

    「都是沒影兒的呢。」江舒臉色一紅,何況朗山昨晚並沒有弄進去,奇怪的,明明那麼喜歡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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