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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1:25 作者: 宴鈞
一個看似高冷寡言,內心卻十分柔軟,而且極易害羞,臉皮薄得堪比一張一戳就破的紙。這是冉初夏以前從未見過的程雁聽的形象,可就是這樣一個反差感十足的男人,完完全全將她的心俘獲了去。
冉初夏這樣想著,心中的笑意也不由愈加濃烈,又主動摟得對方更緊,不斷加重手臂上的力道,同時也終於闔上眼眸。
心間跳動著的炙|熱溫度全數化作肆|意的欲|望,指引著她縱|情享|受此刻溫存。
分明說好的一起看《藍色鏡子》,結果又因二人的一時情動而拖延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最後是冉初夏先鬆開的手,她靠上程雁聽肩膀一邊微微喘|息,一邊側頭去瞧程雁聽此時的現狀。
他低垂著頭,臉頰緋紅,視線始終只瞟向某一處,卻必然不是真的有心在觀察那一處,而是稍稍走了神,不知是否在回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冉初夏偷偷打量他幾眼,發現他自始至終沉浸在那個世界中,時不時還輕揚嘴角,似是回味到了頗為美好的一幕,因而不自覺地微笑。
還未散盡的繾|綣香味仍停留在程雁聽鼻間,而獨屬於冉初夏的清甜香氣也仍縈繞於他心間。
不知是程雁聽的笑容太有感染力,抑或冉初夏覺得這樣的他太過可愛,便不由也跟著無聲笑了起來。
一回想起程老師在自己面前不曾偽裝,又或是根本無法偽裝的真實模樣,她就忍不住動容,心臟跳動又悄悄加速。
她並不清楚程雁聽是否知曉他自己剛才那副含羞模樣,但無論如何,她都會將這個小秘密藏在心中,鐫刻在心間,成為自己永恆的美好回憶。
因為心裡得到了滿足,冉初夏也沒有再攔著程雁聽,暫時放開手讓他去打開電視,查看是否可以將電影投屏。
等到電影在那台電視機屏幕上播放起來之後,冉初夏又重新靠上程雁聽肩膀,一秒都不願再分離。
在程雁聽眼中,冉初夏又重新成為那個黏人的小女孩,而他亦重新做回那個纏人的男孩,伸長手臂再次從背後摟抱住冉初夏,與她一同觀影,看的還是那部他自認半點沒有演技,只是僥倖才得了兩個新人獎的處女作。
他自己後來也曾重刷過這部電影,雖也看得壓抑,但更多還是帶著點評與解析的念頭來的,覺得哪裡哪裡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演,哪裡哪裡需要進步。
不過,他與吳聞一致認為,若現在的自己穿越回當年那個年紀再讓他演一遍,他身上已不可能再有那時渾然天成的靈氣,故而對於那些缺點,他並不覺得有太大遺憾。
其實吳聞也是,他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對於程雁聽的那些演繹,從十幾年前再到如今,他始終打滿分。而這部電影也是他當導演至今最為滿意的唯一一部作品。
《藍色鏡子》講述的並非真的是一面藍色的鏡子,它的邊框不是藍色的,鏡面更不可能是藍色的,那這部電影極有可能就從一部文藝片轉變成了恐怖片。
鏡子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與這世界上其他千千萬萬種鏡子沒有任何區別,區別只在於它的主人照它時的心境。
本片的男主有著太讓人悲痛的經歷,他那間小而破舊的房間裡放置著一面鏡子,每當他照鏡子時,鏡子裡就會映現出一個滿臉憂鬱的他來。
所以吳聞給這部原本命名為《總在悲傷的男孩》的電影改名為《藍色鏡子》,得到團隊眾人一致的認可。
冉初夏並不知道這一層故事,還是程雁聽在她耳邊提起的。不過程雁聽並沒有參與過電影名的討論,他也是後來在聽吳聞講起這段往事後才知道的原名。
原名當然會更簡單直白,看電影的觀眾也肯定會為了尋找答案而來,想要知道片名里的這個男孩為什麼總在悲傷,不過他自己也確實會更喜歡最終定下來的這個名字,那是一面悲傷憂鬱的鏡子。
「我也喜歡藍色鏡子這個名字,很好聽。」
對於程雁聽所說的這個改名故事,冉初夏也給出了她的觀點。她既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同樣也是因為另一個名字太過直白,直白到讓她感到壓抑。
未看過這部電影的觀眾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但對於她而言,正因為她看過這部電影,並且看過不止一遍,深知這部電影所講述的內容,她才會在只聽到「總在悲傷」這個關鍵詞時,心中便已洶湧澎湃。
程雁聽笑笑,「我也覺得好聽。」
兩個人雖都不是第一次觀看這部電影,卻是首次一同觀看這部影片。之後影片的播放時段,兩個人都沒有再發過言,都在安安靜靜地觀影。
冉初夏比程雁聽要更認真,至少她不會像程雁聽那樣,時不時極小幅度地偏頭,偷偷去觀察冉初夏的模樣,自始至終她都聚精會神,將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影本身。
就像兩個人第一次在影院觀影那個時候,程雁聽也是這樣,時而偷偷瞄冉初夏兩眼,每一次映入他眼帘的都是冉初夏那張專心致志的側臉。
大屏幕投出的光芒淺淺映在她臉上,她本就在微笑著,這光暈便更襯得她面部線條柔和,有好幾次程雁聽都因此看得入了迷,而忘記要轉頭。
好在冉初夏好像一直都沒發現到他的注視,兩個人的視線應是從未對上過。
其實那次程雁聽什麼都不知道,只有冉初夏心裡再清楚不過,她不是因為專注看電影而沒有發現那道柔和溫暖的視線,而是她故意裝作不知情,實際上餘光也多次在悄悄觀察著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