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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0:01 作者: 齊瑾瑜
    「樓下那套你乾的?」蔣箏坐沙發上先灌了一口酒。

    「是啊,喜歡嗎?」尹澄一臉得意。

    「喜歡個頭,這兒的老闆真由著你亂來?」

    她不太敢相信,能做出這種夜店格局的人允許這種儀式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上。

    「嘿!」尹澄挺起胸膛,「我就是老闆啊。」

    蔣箏差點被嗆死,紅著臉咳了半晌,瞪圓了眼睛看過去,眼神里都是訝異。

    她說:「那你挺會裝修的。」

    「咳,」尹澄吸一口氣,說:「孟哥設計的。」

    蔣箏面色如常地坐著,轉頭問丁瑜:「你不是說找了一屋子男人?人呢?」

    「我忘了說,咱們的包廂……在隔壁。」丁瑜弱弱地回。

    蔣箏陡然起身,看向丁瑜的眼神里寫滿了「WTF你怎麼不早說」,她迅速拎起包挎在肩上,低頭對尹澄說了句回見,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

    剛繞過沙發前的矮桌,門被推開,外面轟雜的聲音又重新擠進來。

    孟奇然在一片紅光之中,一隻手插在兜里,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指間掐著猩紅的火光,煙霧自下而上地繚繞,菸灰落下一段在地面上。

    蔣箏看他黑色衛衣下挺拔的身形,深邃的眉眼,他現在越隨意就越招人。

    沒有雪夜重逢那天的謙卑,好像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他。

    「我聽見了。」孟奇然淡淡地說。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穿過音樂聲落到蔣箏耳朵里,但旁邊的尹澄和丁瑜都是一臉懵,尹澄沖他喊你說什麼?

    蔣箏裝沒看見他,接著往出走,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臂被他鉗住,掙脫不過,整個人從門口被他拉到了沙發上。

    尹澄忙不迭把整個沙發讓出來,與丁瑜換了個眼神,二人一塊把門扣上。

    屋內又恢復安靜,昏暗的光線投下,孟奇然的膝蓋在蔣箏兩腿之間,一隻手撐著靠背,將蔣箏籠罩在懷裡抵在沙發上。

    他背對著矮桌,反手將手裡的菸頭扔進她剛用過的杯子裡。

    呲啦一聲,火苗熄滅。

    這一聲像是預兆著什麼開始似的,孟奇然越逼越近,熟悉的味道與她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她偏過頭躲,又被他鉗著下巴將臉擺正。

    「你發什麼瘋!」蔣箏的指甲摳在他後頸上。

    孟奇然沉沉地說:「我說我聽見了。」

    那眼神里都是濃烈的欲和愛,被他看一眼就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蔣箏後背起了一層細細麻麻的小疙瘩。

    「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比我好?」孟奇然聲音依舊淡漠,手指敷上蔣箏的眉骨。

    蔣箏不說話。

    怎麼可能呢?

    他的手從眉骨向下滑,落在下顎處,忽地一用力,紅印蔓延開來,和她那塊胎記融在一起。

    蔣箏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整張臉呈粉白色。

    「我問你,是不是誰都可以?就我不行?」孟奇然的聲音變得沙啞。

    蔣箏對上他□□裸的眼神,看見他肩膀在發抖,喉結上下滾動著。

    蔣箏能感覺到,孟奇然的神智正在這黑夜裡慢慢燃燒。

    她掙脫禁錮說:「不是。」

    然而她算錯了,這句「不是」和她回答「是」的後果沒什麼兩樣。

    孟奇然頭一低,溫軟的唇觸到她鎖骨上,下一秒就開始用牙咬,鎖骨上出現一個整整齊齊的牙印,蔣箏吃痛,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她罵孟奇然你是狗嗎!

    他對她的反應無動於衷,抬頭看她,從下往上看,蔣箏當時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但氣勢上卻被孟奇然壓得死死的。

    因為自下而上地抬眼,孟奇然的眼睛下方露出三分之一的眼白,凶相畢露,他說:「蔣箏,你說謊了。」

    他太了解蔣箏,但這一刻他寧願自己看不出來她在說謊。

    胸口陣陣地疼,連帶著鬱結堵在心間,像烏雲密布暴雨轟鳴,不知多久才能停。

    「我沒有,」蔣箏定定地看著他,「我沒覺得別人比你好,但是我們玩完了。」

    「沒完。」孟奇然鬆開她,坐在一邊。

    蔣箏趁機往旁邊挪了一段距離,離他一人遠,說:「沒那麼簡單。」

    「在你心裡我算什麼?」孟奇然看著她避之不及的模樣,心口一絞。

    這句話把蔣箏問得有點懵,剛回國見他第一面把他當陌生人,這會兒心裡倒是出現了異樣的感受。

    理智還牽制著她不能在同一個河流里栽倒兩次,她從包里拿出藍色包裝的女士細煙。

    叼上,點燃,咬碎爆珠,薄荷味在唇間綻開,順手將打火機扔回包里,起身離開。

    開門時尹澄差點摔了個跟頭,他就趴在門口聽牆角,蔣箏斜他一眼,他連忙說:「姐,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你知道當年你倆分手後他把日子過成什麼樣了嗎?我都怕他哪天死在家裡。」

    蔣箏微微閉眸,深吸一口氣,煙杆還在指間燃燒,菸灰已經堆積了一段,她慢慢睜開眼,這會兒眼眶已經發紅。

    她說:「我不是嗎?」

    第42章 照片

    我不是嗎?

    蔣箏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她不知道,只記得這句話一下子把她扯回八年前,昏天暗地的日子實在磨人。

    像空中划過一道警報,震碎她的五臟六腑。

    被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不能再經歷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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