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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0:01 作者: 齊瑾瑜
蔣箏拿著勾線筆瞥他一眼,說:「會點兒。」
「不應該啊。」孟奇然說。
蔣箏問道:「什麼?」
「你上次畫的那個哭臉挺丑的。」
蔣箏深呼吸一個來回,沒準備辯駁,那個粉色便利貼上的哭臉確實丑,她當初畫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還因為鬱悶,就只是隨便劃拉了兩筆。
左手壓著的卡片被孟奇然抽走,蔣箏看到他直起身,對著窗戶把卡片舉起來。
下午兩點,陽光灑進屋子時像被打碎的金色玻璃殘骸,落在他手中的小卡片上。
紙板上的河流被染上金色,波光粼粼,仿佛流動了起來,一直流到他的指尖。
「蔣箏,你是天才。」孟奇然被一層光芒包圍,笑著開口。
蔣箏將筆夾在食指和中指間轉著,對上他熾熱的目光,打趣道:「我是藝術家。」
她拉過孟奇然的手,摘下他的手錶,用勾線筆在手腕處畫了一圈。
孟奇然收回手時,看到的是一圈鎖鏈,最薄的皮膚那塊是一把扣上的鎖,隱約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藝術家給你上個鎖。」蔣箏扣上筆蓋。
……
在光昱的最後一天,閉營晚會如期而至。
蔣箏推了上午的排練,陪丁瑜把光昱繞了個遍,還給她拿了一張邀請函。
下午四點半,丁瑜回酒店換衣服,蔣箏穿著一身運動套裝,準時到了租借服裝的店裡。
剛一進門,先前見過的那個女店員熱情地迎了上來。
「同學,服裝已經被你們的負責人取走了。」店員依然是標準的服務性微笑。
蔣箏只當是畢月凌把服裝提前送到禮堂去了,在化妝檯前坐下。
店員用一次性染髮噴霧將她的頭髮噴黑,而後給她化妝。
一套下來,蔣箏抬眼看鏡子。底妝近乎無暇,像和田玉,眼妝的飽和度很低,襯出她的眉眼盈盈。
妝面的重點在於唇妝,藍調正紅的唇色,整個人端莊得體又明艷大方。
蔣箏望到鏡子旁邊散落著幾個捲髮棒,順手給自己的秀髮夾了幾個大彎,垂落在鎖骨下方。
*
禮堂後台,熱火朝天。
一堆同學從中午開始就扎在這裡排練,蔣箏扒開幕布看了一眼舞台布局,地上用白色的膠帶貼了幾個「X」。
「那是幹什麼的。」蔣箏問身邊調試燈光的人。
那人回答:「那幾個跳舞的小姑娘貼的,說是怕自己找不准位置。」
「來啦。」畢月凌的手臂從後面繞過來,圍著蔣箏的脖子鬆鬆地纏了一圈。
沒等蔣箏開口,她歪過頭,又說:「怎麼沒和你老公一起來。」
頭一次有人這麼稱呼孟奇然之於她的關係,蔣箏喉嚨有些發黏,耳角的溫度逐漸攀升,心底莫名騰空而起幾隻蝴蝶。
「去你的。」她一巴掌拍在畢月凌的小臂上。
蔣箏轉過身,見畢月凌已經做好了妝發造型,說:「我也去換衣服。」
「行,應該在那個屋。」畢月凌抬手一指身後房門緊閉的一間屋子。
「辛苦你把衣服拿過來咯。」
畢月凌一怔,「不是我拿的。」
蔣箏蹙眉,隱隱有些不安,但她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隨即朝畢月凌指向的屋子走去。
她握住門把向下一按,門開了。
居然沒鎖。
她承認,看見汪怡然慌亂地把墨水往身後藏的時候,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總是蠢得讓人難以置信。
蔣箏進來之前,汪怡然正糾結猶豫著要不要把墨水潑到她的禮服上。
這是彭雅茹的主意,被蔣箏指點了一番舞蹈那天,汪怡然氣血上涌,沒多想就應了下來。
可後來,按蔣箏的建議改了編舞,呈現的效果確實比之前要好得多,她反而下不去這個手了。
「彭雅茹讓你乾的啊。」蔣箏輕描淡寫地說。
汪怡然一驚,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說實話,蔣箏也一驚,她壓根就是想起那天瞥見了彭雅茹給汪怡然發的微信消息,隨便詐一詐她,沒想到這姑娘這麼痛快就承認了。
蔣箏走到沙發上坐下,抱臂看向汪怡然。
「我一直以為你是壞,現在發現,你只是單純的蠢。」她翹起二郎腿,靠在靠背上。
汪怡然還沉浸在被蔣箏點破的驚訝中,微微張開嘴,卻沒說出半句話。
「知道這什麼意思嗎。」蔣箏伸出拇指和食指,對準汪怡然,而後向上一揚。
「槍?」汪怡然順著她說。
「打出頭鳥。」蔣箏接上她的話。
蔣箏站起身,走到自己的禮服前,又開口:「下次交朋友長點心,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當你二百五。」
汪怡然回過神,冷笑一聲,說:「你現在是在教育我?你憑什麼!」
「沒教育,愛聽不聽。」
話音剛落,汪怡然往前一步,「別自己人緣差就來挑撥離間,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沒好下場。」
蔣箏抿了抿唇,不打算繼續對牛彈琴,將禮服搭在手臂上。
手落在門把上,她又轉過身對汪怡然說:「有空查查楊銘宇手機,你那好朋友想撬的牆角不止我一個。」
汪怡然皺起眉頭,用力捏著墨水瓶的手指泛白,接著揚手沖蔣箏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