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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20:01 作者: 齊瑾瑜
    孟奇然心知肚明,他也只求一個表面,別再舞到蔣箏面前。

    他媽的,明明自己一手造成的,明明是自己不想看她好過。

    怎麼沒有想像中的痛快,反倒這麼憋屈呢。

    他就像拿著火把迎風走路,遲早把自己的手燒傷。

    作者有話要說:「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她洗過的發像心中火焰。」

    來自《致青春》王菲

    第14章 服軟

    唐維舟出現的時候,蔣箏還不知道自己的流言被單方面洗白了。

    她一心撲在學習上,沒心情也沒時間去看論壇。

    「來看我笑話了啊。」蔣箏走廊的窗台上,柔和地笑著,在一派寡淡的學生中扎眼得很。

    唐維舟笑得有些苦澀,他說:「我來跟你道歉的。我快走了,我覺得我還是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

    蔣箏有些恍神,唐維舟這話一出,一下子就將她拽回了金象匯的那天。

    唐維舟跟她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沒刻意隱瞞什麼,包括他答應蕭禮誘騙蔣箏的事。

    「蔣箏,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唐維舟低頭咬著嘴唇,停頓了半天,「我心裡清楚我做的事特混蛋,不配讓你把我當朋友。」

    「嗯。」蔣箏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這聲嗯不是原諒的意思,是對後半句做出的應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次不忠,終身不容。

    若是早些聽到唐維舟這些話,也許她還會動搖,會糾結。

    但現在她累了,她覺得人心真是太複雜了。

    她只奢求一些輕鬆愉悅的關係。

    唐維舟愣住了,他沒想到蔣箏真的一點機會不給他留。

    蔣箏說:「若是有什麼困難的話,我還有點存款,我能幫,但還是勸阿姨別賭了。其他的,翻篇吧。」

    本就沒有多深的交情。

    唐維舟費勁地點頭,蔣箏看著他走上樓梯。

    她生命里又消失了一個人,歲月漫漫,日月交替,許多人出現又離開,似一場接一場的夢境。

    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出現時綻放為絢爛的煙花,離開時潰爛如渺小的塵土,風吹即散。

    *

    白薇的手指搓著臉旁垂下的頭髮:「箏箏,你去光昱可不可以給我帶點紀念品什麼的啊。」

    蔣箏手裡的發圈在頭髮上繞了兩圈,啪的一聲鬆手,白皙的手在馬尾上捋了一下。

    「想要什麼?」

    白薇拿筆杵著下巴,嚴肅地說:「就那種草稿紙小書籤之類的,什麼都行,帶著光昱的logo就可以。」

    「你想幹嘛。」蔣箏懶散地問。

    「就是覺得很新鮮,我應該是考不上什麼名牌大學,」白薇的眼睛亮亮的「也算是給自己留一點念想。」

    這年紀的他們,各人有各人的生活,面前唯一共同的大山就是高考,升學。

    懵懵懂懂,害怕又嚮往。在練習冊的一角寫下努力是奇蹟的代名詞,又在教室的板報上貼上我要去xx大學的便簽。

    蔣箏也不例外,她去老師辦公室的次數越來越多,錯題本越來越厚,抽屜里的空筆芯一層一層的增高。

    轉眼間,就到了高三離校的日子。

    那天晚自習間隙,蔣箏路過樓梯時,唐維舟正抱著一個箱子往下走,裡面是他的複習資料和卷子。

    他叫住蔣箏,和她打招呼。

    蔣箏點了下頭,淺淺地勾起唇角,她的頭髮掉色了,不像之前那麼紅,更多的是橘調。

    「還會再見面嗎。」唐維舟問。

    「有緣的話。」

    唐維舟站在樓梯上看著走廊中間的蔣箏,她背後是大大的地球儀和鏡子。

    他與蔣箏道別。

    蔣箏祝他考試加油。

    *

    高三離校是六月四號,五號上午高一和高二的學生要收拾教室,把自己的東西帶走,再打掃衛生,布置高考考場。

    然後下午放假,一直放到六月九號,四天半的假期。

    五號上午,蔣箏盯著自己凳子邊兒的大箱子犯愁。

    她過得昏天暗地,只認得星期幾,不認得幾月幾日。前幾日同學們都陸陸續續把東西分批往家裡搬,而她沒有。

    偏偏蔣箏是個特別愛買書買題的人,其實她買了也不一定做,大多是隨手抽出一本挑著有意思的題寫。

    嘗試抱了幾次,每次都走不出多遠,倒是蔣箏的臉上掛上了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抓起桌上的水往嘴裡灌,然後把空水瓶摔進垃圾桶,往外走去。

    蔣箏去了趟學校里的超市,找老闆要了根鐵絲。

    她依稀記得,走廊盡頭熱水間隔壁,有個常年鎖著的雜物間。

    鐵絲捅進去別了兩下,有些生鏽的鎖被撬開了。

    熱水間和雜物間雖說是在走廊盡頭,事實上是盡頭拐了個彎,整個走廊呈L型。這大夏天,沒人來接熱水,也自然沒人往這面拐。

    蔣箏把書分成三摞,慢慢往雜物間運。

    也不輕,墜得她手腕生疼。

    終於搬完最後一摞,她背對著門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嘎吱一聲,門被輕輕關上,原本還能透進來的光線被擋的嚴嚴實實。

    屋裡的燈壞了,蔣箏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黑暗,有些心悸,但沒出聲。

    她轉過身,過了幾秒,視線恢復些許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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