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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16:24 作者: 夜流燈
    微涼手指從頭髮間穿過,指腹碰觸頭皮的剎那兩個人皆是猛地一顫。

    鶴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心裡異樣的感覺揮之不去。而旁邊的約書亞也好不到哪去,銀灰色眼眸直愣愣的低頭盯著自己手指,恨不得將指尖盯出個洞出來。

    尷尬的氣氛逐漸瀰漫在這間客廳里。

    「咳……那什麼,你去沖兩杯咖啡吧。」鶴白不自然的打破局面,扭過頭來看著地板吩咐道。

    約書亞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鶴白泛紅的耳尖,半晌才躬身低聲應了一聲是。

    沒過多久鶴白就將這點彆扭拋之腦後,興高采烈地玩起了光腦上消消樂小遊戲。

    聽著客廳里傳來的誇張遊戲音效,約書亞原本緩和下來的心臟又開始急促跳動。光是想到鶴白就讓少校變得面紅耳赤,完全沒有半點客廳時沉穩模樣。

    機器輕微轟鳴聲中,廚房裡逐漸飄散出渾厚芬芳的咖啡香氣。

    「這也太糟糕了。」

    約書亞捂著臉,眼神絕望而又複雜。雖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意識到,同居後很可能會對雄主動心,可這不意味著他能夠在第一天就徹底淪陷。

    少校先生從小與瑪爾斯訂下婚約後就從來沒有別的感情糾葛,以至於到現在為止戀愛方面是個地地道道的童子雞。

    「你不可能會反抗喜歡的雄蟲,反而有的時候迫切地想為他付出一切。」軍校時候聽到的閒聊突然出現在記憶中,那名軍雌講述的時候神情是如此驕傲「我恨不得將心臟剖出來給我的雄主。」

    約書亞當時聽得時候只浮現出四個字。

    大可不必。

    雖然心裡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鶴白,但約書亞自認為還是很清醒的。但從那份為期一年的合約上看,他大概率只是個對方呆在帝星時的消遣伴侶。

    這樣好嗎?

    自然很好啊。

    畢竟,約書亞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呆在雄子的家裡就此蹉跎一生。他還要讓兄長甦醒過來,還要去查明雄父雌父陣亡的真相。

    被搞得如此狼狽,他還有這麼沉重的責任壓在身上。一無所有的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抱住個不得了的大腿。

    然而以鶴白的身體地位,他又圖謀自己什麼呢?

    如果他想要,那我就給他。約書亞將咖啡倒入白瓷杯中,一邊用托盤裝起來一邊默默的想到。

    雖然思緒飄蕩出很遠,但其實並沒有過多長時間。

    在鶴白的角度看來就是他才剛剛打完兩局消消樂,一杯咖啡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原本寬敞的客廳被各種鮮艷蓬鬆的俄羅斯方塊抱枕擠得滿滿當當,鶴白一米六五的小身板就這樣被淹沒在軟綿綿的抱枕海洋中。

    遠遠地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栗色的腦袋在晃動。

    半空中Game Over的卡通字母還一個勁的跳躍,生怕別人不知道鶴白打破了遊戲最短失敗記錄。

    也不知道約書亞是怎麼踩著這些抱枕一路還將咖啡穩穩噹噹送到自己面前的。

    鶴白隨便扒拉開周圍,接過散發著香甜氣息的白瓷杯。他輕輕抿了一口,甜膩又帶著微苦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年輕的雄子滿意的眯起眼,不自覺的上揚唇角。他不喜歡太苦的東西,就連咖啡也要加兩塊方糖三勺奶。

    這杯咖啡歐蕾就很合他的心意。

    秉承著拉近兩人關係的理念,鶴白毫不介意的將杯子朝約書亞的方向遞了遞。他眼神中的含義太過明顯,少校只得又接過來捧著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

    雌侍居然用了雄主的杯子,真是不合規矩。他皺著眉努力適應這甜到發苦的味道,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到最後也沒嘗出哪點好喝,倒不如說對能享受著喝下去的鶴白生出了欽佩之心。

    「好喝嗎?」

    鶴白自然沒漏掉約書亞不適應的表情,因此又將那杯咖啡歐蕾拿了回來。他喜滋滋的躺在沙發上抿了一口,順手關掉光腦上消消樂遊戲的投屏模擬功能。

    方才占據整個客廳的五顏六色抱枕一下子消失乾淨,這裡又恢復了簡約冷淡的裝修風格。

    鶴白有些可惜的捧著白瓷杯,心裡想的是有時間應該多買點東西來裝修下家裡。

    不然看著就跟外租公寓似的,沒有煙火氣。

    說道這個,更加沒有人氣的軍雌少校此刻正抿著唇,老老實實站在鶴白面前回答著方才的提問。

    「太甜了,嘗不到咖啡的味道。」

    約書亞低著頭一板一眼的報告著自己的想法。

    「我還以為會聽到『我喜歡的東西你也喜歡』這種標準情話呢。」

    「嗯,您喜歡的東西我也喜歡。」

    鶴白幾乎被這毫無波瀾的聲音逗笑了。他看著站在沙發麵前的軍雌,對方的陰影幾乎能將自己整個籠罩住。

    因為搬家更特意換上寬鬆的黑色襯衫,挽起袖子露出冷白色胳膊更顯得白皙。精瘦的腰身一口氣可以搬起三個裝著機器人的大紙箱子,就連牛仔褲下包裹的小腿曲線都讓鶴白聯想翩翩。

    做個人吧!

    他回過神來捂著臉,好一會兒才發現約書亞早就轉身繼續收拾紙箱去了。

    哎……少校先生哪裡都長在自己的喜愛點上,可惜就是人家不怎麼喜歡自己。鶴白糾結的拿起一個抱枕將下巴放在上面,眼神落在茶几上的白瓷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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