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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她的故作輕鬆

2023-09-10 21:11:50 作者: 酒釀圓子
    「臉還有之前那麼疼嗎?」他坐下,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

    沈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伸手接過冰毛巾,說到:「你也去敷一下吧,我覺得你的臉比我還要腫。」

    「無所謂。」他道。

    「怎麼就無所謂了,你為了我受了一次傷,這次可是無辜被我牽連,而且你這麼帥的一張臉變成豬頭,我會傷心難過的。」

    季風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喜歡不分場合的說這些話。

    「沒事,我先把菜放進冰箱中,你自己慢慢敷著。」

    「恩。」

    季風將放在門口的菜拿進來,一一放進冰箱中,等收拾完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沈霏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她似乎睡的很不安穩,眉頭皺成一團,一隻手握著放在胸膛之中,身體微微蜷縮起來,另一隻手卻依舊拿著冰毛巾。

    黑眸閃了閃,她似乎很喜歡用這種姿勢睡覺,而一般用這種姿勢睡覺的人,大多數都是沒有安全感的。

    正發呆之中,沙發上的女人呢喃了一句:「你不配當我爸爸。」

    連在夢裡,都那麼恨她父親嗎?

    季風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眼角滑落下來的淚,心裡隱隱作疼,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走向房間。

    沈霏被抱起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清醒過來了,她剛剛的確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但是並沒有進入深度睡眠,只是下意識的睡覺。

    她向來有這個毛病,一遇到問題,不想思考太多,只想讓大腦空白,而空白的最好辦法就是睡覺。

    季風一抱起自己的時候,她的大腦就已經完全清醒了,只是貪戀於這一瞬間的溫暖和溫柔,她閉著眼睛繼續裝睡。

    這男人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只是殘留著昨天敷藥的藥味,說不上好聞,她卻該死的覺得貪戀無比。

    季風抱著她來到房間,雖然動作十分艱難,畢竟手上還有傷口。

    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手被一把拉住。

    他正抓身,被這麼一抓,十分震驚。

    「你醒了?」他問道。

    房間的窗簾是拉上的,厚重無比,將外頭的陽光全部遮擋在外面,房間中昏暗無比,但沈霏的眸子卻是晶亮無比。

    她看著他的眼睛,慢慢說道:「你陪我好不好。」

    她真的很想有個人能配著自己。

    季風有些猶豫。

    「陪我好不好,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我想要有人陪陪我。」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仿佛摻雜著濃濃的失落和難過。

    「好,我陪你,你睡吧。」他放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塞入被子之中,在床沿邊坐下,「睡吧。」

    沈霏恩了一聲,手再度從被窩中拿了出來,十分固執的抓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

    有你陪伴,我才睡得著。

    季風盯著那雙十指相扣的手,眸光複雜不已。

    等沈霏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已經是空無一人,哪裡還有季風的影子。

    她起身揉了揉腦袋,驀地手指砰到右邊臉,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一痛感,之前所有的事情都響起來了,不過想到最後是季風陪著她睡覺,陰霾又去了一大半。

    起身洗了一個澡,全身清爽,之前那些不愉快仿佛也煙消雲散了。

    她換了一套衣服,身輕如燕的下樓。

    現在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她早上醒的比較早,去菜市場又廢了一番腦筋,說實話,買菜比做飯還要痛苦。

    加上父親早上那麼一鬧,她倒是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還睡了這麼長時間。

    走到餐廳,看到餐桌上已經擺著三樣菜了,色香味俱全,還散發著熱氣,一看就是剛做好不久。

    她走到廚房,看著在裡頭忙碌的男人,心裡又是酸疼又是發脹的。

    得此一良人,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季風背後仿佛是有眼睛一樣,即使在忙,他竟然也能察覺到背後有人。

    「你什麼時候醒的?」他端著湯回頭,臉色如玉。『

    沈霏痴痴的看著他,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恩,怎麼不說話?」他疑惑的皺眉。

    她趕緊掩飾一般收回目光,說到:「醒來有一會兒了,對不起啊,本來應該我做飯的,又讓你一個受傷的人做飯了。」

    「沒事,我說過,我只是外傷,而且我也不能在你這裡白吃白住。」

    沈霏不想繼續跟他討論這個話題了,趕緊剎住,上前就要去接湯:「我來拿吧。」

    他趕緊避開:「湯,還是我來吧,待會被你打了,我又要重新做一遍了。」

    沈霏:「……」她又不是白痴,端一個湯還能打了,真是太小看她了。

    見她滿臉失落的表情,季風於心不忍:「你把飯盛出來吧。」

    「好嘞。」總算被安排了任務,她顯得十分高興。

    季風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平時精明的不行,但有時候卻又傻的……可愛。

    可愛?

    他怎麼會用上這個形容詞的,晃了晃腦袋,趕緊把這個奇怪的感覺給甩出腦袋之外。

    吃飯的時候,沈霏十分賣他面子,一連吃了兩碗飯,等還要繼續添的時候,被季風按住了。

    「你幹嘛?」

    「吃飯啊。」她理所當然的說到,「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我意猶未盡。」

    季風懷疑的看著她,明顯不信。

    如果真是這麼好吃的話,那麼前幾次他做的也沒差,她也很捧場,卻不像今天這樣,跟一個飯桶似的,拼命吃。

    眉目一稟,想到早上那件事。

    她這是在拿吃飯發泄嗎?

    「再好吃也好適可而止,待會撐破肚皮有你受的,何況,你也要給我留點吧。」

    沈霏扁了扁嘴巴,嘀咕:「你這人怎麼這么小氣啊,連讓女朋友多吃一點飯都不肯,你看別的女人跟小鳥一樣,吃飯就吃幾粒,我這麼能吃,你應該感到自豪。」

    他正在喝湯,聽到這句話險些噴了出來。

    抬頭,眸光如電的看著她:「我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女朋友了?」

    沈霏繼續撇嘴,這傢伙精明的時候還是很精明的。

    「難道不是嗎,如果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幹嘛為了我冒那麼大的危險,被人揍的跟豬頭一樣,如果不是,幹嘛替我洗手作羹湯,還陪我睡覺。」

    「陪你睡覺是你要求的,而且你抓著我不放。」他趕緊辯解。

    「那你可以甩開啊,可是你沒有。」她一臉明明就是你的錯的模樣。

    季風詞窮了,突然想起一句話,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此時此刻,這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好,吃飯,你愛吃幾碗就幾碗,我不會阻攔你。」他仿佛被刺激到了,說話都有點沖了。

    可沈霏卻把碗一放,單手支撐著臉頰,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不吃了,你不是說吃多了會傷身體,而且這是你對我的關心,我可不能那麼不領情對不對。」

    季風隱忍的繼續吃飯,低頭沉默不語。

    他剛剛是怎麼以為這傢伙可愛的,一定是哪一根筋抽了,一定是。

    可他不說話了,沈霏去卻開始不依不饒了。

    她盯著面前的菜,若有所思,片刻之後說到:「你知道嗎,為什麼我特別喜歡吃你做的這道魚香茄子嗎?」

    他不說話,但眼神卻帶著一絲疑惑。

    「因為這是我媽媽最拿手的一道菜。」她笑了笑,說到。

    季風一愣。

    「你知道嗎,我媽媽以前也是一個千金大小姐,溫婉如水,屬於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後來遇到我父親,那時候我父親還是一個窮小子,但我媽媽就是對他死心塌地,寧願跟家裡鬧翻也要跟跟著他。」

    季風沒有繼續好奇的問下去,她如果想說,自然會繼續往下說,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

    「後來我外公很生氣,說如果我媽要跟他在一起,就斷絕父女關係,我媽媽也是心絕了,竟然義無反顧的投入我父親的懷抱,和他一起奮鬥,白手起家,原本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卻要學著做以前沒做過的事情。」

    「從我記事開始,一直都是媽媽在家裡,她特別喜歡做那道魚香茄子,因為那是我父親最喜歡吃的一道菜,我媽還告訴我,她剛開始學習廚藝的時候,簡直狼狽不堪,慘不忍睹。」

    沈霏笑了一下:「但後來她卻變成了家務達人,做的一手好菜,我爸的事業也漸漸有了聲色,然後……」

    說到這裡,她眼中出現痛恨和掙扎。

    「他事業成功,在外面卻多了一些選擇,我那時候還小,只知道他回來的愈來愈晚,媽媽熱的飯菜一遍又一遍的涼。」

    「有好幾次我晚上起來尿尿的時候,忍不住偷偷跑到媽媽房間,見她有時候一個人發呆坐著,有時候在偷偷抹淚。」

    季風靜靜聽著,心裡卻因為她眼中泛出的淚光而隱隱心疼。

    「到了我十歲的時候,我以為的幸福終於破裂,他們離婚了,媽媽哭的很傷心很傷心,他告訴我,以後不要輕易相信一個男人,不要讓自己活著那麼悲哀,然後她就走了。」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有些於心不忍:「別說了。」

    可沈霏像是著魔了一樣,像是要把自己的傷痛,委屈,一切的一切都竹筒似的倒出來。

    「她就走了,甚至對我一點都不留戀,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麼多年,她也沒有聯繫過我,我知道,她是非常非常恨我爸,她把整顆心,整個命運都交給他了,可他回報我媽媽的卻是背叛。」

    「我不怪她拋棄了我,因為我也是爸的女兒,身上流著他的血,她不想看到我,就像看到我爸一樣。」

    「不是這樣的。」

    季風開口,音色沉沉。

    「世界上沒有哪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女兒,聽你這樣說,伯母是一個溫婉知性的女人,她不會遷怒於你的,你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怎麼會恨你。」

    沈霏抬頭,像是一隻迷途的小羊一樣:「那她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找我呢,就算不來看我,給我打個電話也好,她就算恨我。」

    情緒像是崩潰了一樣,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她捂著臉,覺得自己丟臉無比。

    「你先吃飯,我去樓上。」不想再把自己的脆弱露在他面前,她起身就準備離開。

    擦身而過的時候,手腕一緊,人已經被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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