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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天無絕人之路

2023-09-10 21:11:50 作者: 酒釀圓子
    錢米吸了吸鼻子,低頭慢慢的吃著。

    可是入口的麵條為什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經過的一個大媽看到一個小姑娘邊哭邊吃麵條,頓時心生憐憫。

    看她模樣也不過二十出頭,應該是跟父母賭氣離家出走的吧。

    「小姑娘,怎麼哭了?」

    大媽邊說邊將手裡的盒子遞給她:「這是鳳梨酥,你吃一點,泡麵沒營養,還是少吃點。」

    錢米正邊抹眼淚邊吸溜麵條,驀地聽到聲音抬起頭,見到對方眨了眨眼:「不用了,謝謝您。」

    這孩子模樣生的真是好。

    尤其是這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孩子,是跟父母吵架賭氣跑出來的吧,做母親的哪有不疼愛自己的孩子,有時候說一兩句重話,那也是為你們好。」

    大媽苦口婆心的勸到。

    「我不是離家出走。」錢米低頭,小小聲道。

    「還賭氣呢?」大媽以為對方還在犟嘴,不由笑笑,將鳳梨酥留下:「吃點。」

    等那個胖胖的身軀離開之後,錢米才將視線移向那盒精緻的盒子。

    父母?

    如果真有父親母親罵她的話,她一定不會離家出走。

    列車平穩的行駛著,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吃過飯之後,她就覺得有點昏昏欲睡,索性抱著雙臂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一會兒,這不閉著閉著,就閉到終點站了。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唔,別吵。」錢米正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叫自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小姐,到站了。」

    「別吵,我要睡覺。」

    列車員為難的看著她:「小姐,列車到站了,你該下車了。」

    到站了,下車?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猛然轉頭看向窗外。

    外面已經是黑夜了,站台到處亮著燈,雖然是晚上,匆匆忙忙的旅客還是不少。

    見她終於醒來,列車員終於鬆了一口氣。

    「哦,不好意思啊,我這就下車。」

    等急匆匆的下車之後,看著人來人往的車流,心裡又划過一陣陣無力感。

    她今晚,要睡哪兒啊?

    身上只有二十塊錢,連住一個最普通的旅館都不夠。

    難道真要露宿街頭,或者公園?

    也許是泡麵消化的太快,這會兒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

    生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剛匆匆忙忙的,居然忘記把那盒鳳梨酥帶下來了。

    嗚嗚,現在又冷又餓,要怎麼辦?

    走出火車站,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看著行色匆匆的路人,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迷茫還有難過。

    鼻子一陣陣的發酸,好像一股委屈從心底涌了上來。

    『啪』的一聲,某女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哭什麼哭,哭能解決事情嗎,錢大米,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D市好像比A市還冷了一些。

    錢米緊了緊身上薄薄的外套,深吸一口氣往前面走去。

    天無絕人之路,沒什麼不能克服的。

    她先找個公用電話打給師父,熬過這一天,等師父來D市之後,一切就沒事了。

    單家別墅

    沈念君早已換上自己的衣服,這會低垂著頭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單之潤坐在另一邊,長臂大張放在沙發兩邊,雖然是放鬆的姿態,但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不輕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滴答滴答,似乎都能聽到秒鐘走過的聲音。

    驀地,單之潤將手收回來,輕聲開口:「念君,你告訴我,她去哪兒了?」

    沈念君攪著纖細的手指,聲音細細小小:「我真的不知道。」

    抬眸,撞上那雙帶著狐疑和不信的眸子,抿了抿唇:「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單之潤重複:「念君,雖然我護著你,可是這件事可大可小,我不希望唐找你麻煩。」

    「我不怕他找我麻煩。」沈念君鎮定了一下目光:「既然我選擇幫馳小姐,那麼後果我也早就想到了。」

    「你……」單之潤被堵了話,無奈的望著那張倔強的小臉,輕嘆一口氣。

    「這點,你倒是跟那個逃婚的傢伙有點像。」

    「我……」

    「可是你在幫那傢伙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逃婚之後的後果會如何。」

    「會怎麼樣?」她戰戰兢兢的問道。

    男人薄唇微抿:「首先不管唐家怎麼封鎖消息,大喜的日子新娘卻不在,你覺得眾人不會猜測懷疑?」

    「何況唐……」

    想到好友那雙絕望而又痛楚的目光,清冷的眸子閃了閃。

    沈念君吞了吞口水。

    「還有,你覺得她無端端逃婚,唐家會放過她家的人嗎?」

    清麗的眸子倏然睜大:「可是,可是馳小姐說,她逃婚正是為了家人的安全。」

    「為了家人的安全?」單之潤神色倏然緊了緊:「那傢伙為什麼這麼說,她還說……」

    話還沒問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心裡都緊了緊。

    一雙修長的手握了握那隻纖細的手指:「放心,有我在,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才剛把門打開,一雙手大力的將門給拍到一邊。

    男人腳步如風,大步走至女人面前,隱忍的俊臉,滿是陰沉的怒氣。

    「我問你,她究竟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

    「你……」

    「唐。」單之潤幾步走過來擋在戰戰兢兢的女人面前:「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給我讓開。」唐亦洲六親不認:「我再問一遍,她在哪兒?」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呵的一聲,短促的冷笑溢出,男人目眥欲裂的鎖住那張無辜的小臉。

    「不知道,你幫著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逃婚,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沈念君抬起頭大聲反駁:「她只是懇求我幫她逃婚,其餘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告訴我。」

    「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你就幫她?

    沉怒的臉上,像是烈焰掃過:「你……」

    「唐,你冷靜一點,與其在這裡質問念君,為什麼不去找人。」

    「找人?」

    整個A市都被自己翻了一個底朝天了,可是連那個傢伙的半個人影都沒找到。

    胸口划過陣陣無力和荒蕪,唐亦洲臉色變得陰沉而絕望:「如果今天失蹤逃婚的是她,你還會冷靜的下來嗎?」

    「我……」

    這下輪到單之潤無話可說。

    沉怒的腳步聲離開,幾秒鐘之後,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震的地板都顫了顫。

    「單之潤。」沈念君弱弱的說到:「我真的不知道馳小姐去了哪兒。」

    「沒事。」將戰戰兢兢的小女人攬到懷裡,他輕聲安慰道。

    ……

    錢米已經問了很多家了,可是沒有一家願意招她。

    首先自己沒有證件,第二,她要包吃包住。

    現在工資多少無所謂,只要管飯管住,讓她能在D市安全的度過三四天就夠了。

    只要三四天啊。

    剛打給師父,師父突然有很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卻支支吾吾的不說清楚,只讓她再熬三四天,他立馬趕過來。

    鬱悶的低聲嘟喃了幾句,剛抬起頭,就有一張招聘印入眼帘。

    誠聘臨時工

    天不亡她也。

    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大步朝那家小飯莊走了進去。

    說是飯莊,其實也就六十平米平米不到的地方,裡頭擺滿了桌椅,這時候估計已經過了飯點,店中很冷清。

    見有人進來,老闆娘噙著熱情的笑容迎了上來。

    「您要吃點什麼?」

    「呃,那個,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的?」老闆娘上下打量了錢米,看到這張漂亮的小臉蛋,眉頭微微折了折。

    長得太扎眼了。

    見對方猶豫,她趕緊開口:「我很能幹的,工資多少無所謂,只要能包吃包住就行了。」

    「工資多少都無所謂,只要包吃包住?」老闆娘試探的問道。

    「嗯嗯。」某女點頭如搗蒜。

    現在店裡的確急缺一個幫手,但現在招工太難,總是嫌棄店裡活兒太累工資太少,來的人沒待幾天就跑路。

    但這個女孩……

    「婆娘,快過來搭把手。」

    一道粗礦的聲音響起,兩人一同望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大漢,手裡還拿著好幾袋子東西。

    錢米想也沒想上去扛起一袋米,腳步生風:「那個,這個要放在哪兒?」

    老闆娘原先猶豫的臉頓時眉開眼笑:「放廚房就好。」

    等錢米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對方拍案定板:「行,你就在這兒做著,包吃包住。」

    「真的嗎?」某女眸子亮晶晶的。

    「恩。」

    「今天就可以開始了嗎?」

    「隨時都行啊。」

    「太好了,謝謝老闆娘。」

    跟老闆娘商量好之後,錢米將所有的桌椅都放到桌子上,又擦了一遍地板。

    老闆娘看著她利索的樣子,十分滿意。

    「婆娘,我們該回去了。」老闆將抽屜里的錢塞進包包,朝對方喊道。

    「知道了。」

    應了一聲,她笑眯眯的對錢米交代:「你就在樓上的小房間過夜,幫忙看著這裡,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

    有這麼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高興還來不及。

    「行,老闆娘。」

    「那我們先回去了。」

    「好嘞。」

    店門關上,中年大漢將自己的婆娘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這小姑娘是你新招來的嗎,靠譜,嗎?」

    老闆娘白了丈夫一樣:「你沒看到她剛剛扛起那一袋大米,人家力氣比你還大。」

    也是。

    「而且對方沒有要求工資多少,只要包吃包住就行,這件事就是天上掉餡餅。」

    「也是也是。」

    「留她在店裡安全嗎?」

    女人又白了丈夫一眼:「錢你都收走了,還怕什麼,豬一樣蠢。」

    錢米將飯店的門關上,然後檢查了一圈,就往木質樓梯上去。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閣樓,整個房間只放了一張床還有一個桌子,其餘什麼都沒有了。

    心驚膽顫又奔波了一天,她覺得有點筋疲力盡。

    脫了外套就往床上一摔。

    意識漸漸的散開,均勻的呼吸在小小的房間傳開來。

    在她睡得香甜的時候,在A市的眾人,卻沒有一個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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