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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01:06 作者: 頌爾
他用了十成的力,拿刀子砸向那人手背時,劃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對方手上的兇器也被這道力打得脫了手。
顧澤深看準了時機,直接一腳踹向了他的膝蓋,梁淺緊隨而上,提過那人的領子,將人反手一擰,那人還沒來得及痛呼一聲,又再一次被梁淺踹了出去,正好摔在了警方的槍下。
「讓我看看。」梁淺把顧澤深扶起來的時候手都開始發抖。
顧澤深看他被嚇到了,趕忙扶著他的肩膀溫聲哄道:「我沒事的,別怕,哥。」
梁淺壓根聽不進去,著急的扒開顧澤深的衣領,發現對方完好無損後,才鬆了一大口氣。
「真的沒事。」顧澤深捏了捏他的掌心。
一顆心落回肚子裡,火氣又後知後覺冒了出來,梁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我只是下意識就撲過去了。」顧澤深使出狗狗眼看向他,又舉起三根手指,「以後保證不再讓梁老師擔心。」
周圍人太多,梁淺被他看得沒脾氣,可一回身,才發現顧澤深剛才救的居然是盛悅和一個陌生的小男孩。
顧澤深剛才只是下意識的行為,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救的人是誰,對上盛悅的眼睛時不由一愣。
*
警方抓完人審問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莫名其妙遭遇這種事情的賓客們才終於得以回房休息。
顧澤深牽著梁淺回到他們的房間時,門剛合上,梁淺揪著顧澤深的領子就把人帶進了浴室。
淋浴的水灑下,煙霧瞬間升騰,顧澤深看著梁淺替他解扣子的手使了狠勁兒,心裡也知道對方估計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在後怕。
「沒有下次。」顧澤深將那雙手攏進了自己手心,「顧不淺一定好好保護自己。」
梁淺抬眸看他,趁其不備捏住了他的下巴,「洗完澡寫一封保證書。」
「保證書怎麼夠呢。」
顧澤深滿臉堆著乖巧和懂事,「我得用行動來向梁老師保證和道歉,才能彰顯顧不淺的誠意。」
說著他又補充道:「但是梁老師剛才答應的補償也不能賴掉。」
「答應深深的當然不會賴掉。」
顧澤深頓時耳朵都豎起來了,「那我剛才看到那個喜歡女裝的男孩子……把那套裙子送給你了。」
梁淺:「……」
*
第二天天氣極好,秋高氣爽,昨晚的事情解決後,警方在今天早上把一眾人壓回了警局,剩下的無辜賓客一邊議論紛紛,一邊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山下玩。
餐廳里,顧翰飛和盛悅面對面坐著用早餐,盛悅胃口不太好,整個人都還懵著。
顧翰飛看了她一眼,正想說什麼,身後那桌卻坐了三個人,他回身看了看,發現是顧澤深的朋友。
「所以說豪門恩怨就是狗血,昨晚警方在那神經病弟弟的房間裡搜出了毒藥,盤問過後才知道,是想用來弄死他爹的。如果手腳乾淨的話,下了這藥之後根本看不出受害者是死於他殺。」方信嘖嘖道。
「而且你們淺哥干翻的那十個人手裡也有藥品,說是想綁架那些富豪,然後嫁禍給他哥,自己再裝作前去營救,讓眾富豪都欠他一個人情。」
杜巧打了個寒顫,「是老顧給了我錯覺,我之前一直以為豪門少爺都和他一樣紳士可愛。」
紀本「嗐」了一聲,「那個徐飛不就是朵奇葩?不過昨晚老顧好像還救了一位夫人和一個小孩來著。」
這話一說出來,顧翰飛發現盛悅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拉過盛悅的手,帶著人離開了餐廳。
來到觀景台時,他看著一言不發的盛悅,溫聲道:「放下吧。」
盛悅抓著自己的衣服,眼睛一下變得通紅。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個梁淺說得沒錯。」
顧翰飛看著遠處的森林,「我們這麼多年無非就是不甘心,想著憑什麼兇手那麼輕鬆地死掉,那麼個爛人的兒子能毫髮無損,憑什麼我們的孩子卻要死去。」
「我們都知道澤深沒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心傷全部發泄到他身上。甚至催眠自己,反正澤深的親生父親有罪,那澤深一定不是好東西,所以他肯定害死了小源。」
顧翰飛說著頓了頓,「可是,澤深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死了。他對小源一直很好,當年也才十二歲,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小孩豁出自己的命去救另一個人,哪怕是弟弟。是我們卑劣地用這個藉口,來理直氣壯地狡辯。」
盛悅眼淚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卻不吭聲。
「我是個丈夫和父親,所以這麼多年做出這種事,只為了讓我和你發泄。同時我又是個商人,想方設法利用這事道德綁架澤深,希望他能為顧氏創造價值。」
顧翰飛苦笑了一聲,「可昨天我看他下意識把你和那孩子從刀尖下救下來的時候,我挺後悔的。他根本沒看到你們是誰,只是因為善良,下意識就救了兩個陌生人。」
「如果這麼多年來,我們沒有帶著偏見去忽視他,傷害他,或許我們依舊能擁有一個很好的孩子。」
「在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無論我們怎麼冷漠,他卻始終對我們抱著沒有雜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