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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01:06 作者: 頌爾
    梁淺和顧澤深同時把後備箱的東西拿出來時,他發現小奶狗準備的禮物不比他這個陌生人少,估計每回來這裡,都是把自己當客人的。

    這麼想著他不由又覺得心疼。

    「哥,你買了什麼呢?」

    被管家帶到客廳入座後,顧澤深湊到他耳朵邊問道。

    梁淺勾了勾唇,沒說。

    其實是方信前段時間出門玩,他托人拍賣了一隻年代久遠的木葉天目盞,還有一支古董玉簪。

    顧澤深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梁仙君別緊張,你是神仙下凡,豪門恩怨這種凡塵俗世有顧郎替你擋著,不讓它們給仙君添堵。」

    所以這小奶狗為什麼覺得他會怕這些?他的氣質有那麼溫軟好欺負嗎?

    不等他問出口,顧氏夫婦就從二樓下來了,顧夫人看到顧澤深後,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看也不再看一眼,自顧自走到餐廳去幫傭人擺放菜品了,把傭人嚇了一跳。

    顧翰飛見有他這個外人在,到底是客氣地留他們在客廳喝茶寒暄了一會兒。

    管家叫他們用餐時,顧翰飛看著緊挨在一起的小情侶,不由覺得驚奇,他讓管家把傭人全部帶了下去,一時間,餐廳里只剩下四個人。

    大家誰都沒想要開口說話,空氣里頓時瀰漫起了尷尬。

    顧翰飛主動問了梁淺一些情況,但顧澤深都是搶著回答,似乎怕他嚇著別人似的。

    顧翰飛不由笑了一聲,看向梁淺道:「梁先生,所以你比澤深大了六歲。」

    見梁淺點頭,他又接著道:「澤深還小,年輕人對愛情總是新鮮的。」

    話說到這他就停了,但梁淺怎麼可能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相差了六歲,顧澤深說不定過幾年就膩了。

    他斂了斂眉,微笑著回看著顧翰飛,「您說得對,年輕人嘛,對愛情新鮮,保質期也久,聽說您和顧夫人也是從校服到婚紗的一對璧人,那澤深比起來,還是談得晚了些。」

    顧翰飛笑了兩聲,「我也挺意外,澤深的對象會是圈內人,我還想著過幾年,介紹一些門當戶對的姑娘……」

    「那請問顧先生,您是怎麼定義門當戶對的呢?」

    梁淺臉上依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可顧夫人聽到「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面色卻沉了下來。

    顧澤深坐在一旁簡直目瞪口呆,心道漂亮哥哥不是最討厭這種場合嗎?怎麼今天氣場那麼強?

    顧翰飛的話被打斷,他頓時一哂:「澤深是顧氏的大少爺……」

    「他是嗎?」

    梁淺這三個字一問出來,不止顧夫人,連顧翰飛都震驚地看向了顧澤深。

    「顧先生,」梁淺溫聲道,「您剛才說這些,無非就是擔心我是看中了澤深的家世,惦記顧家的財產。」

    他一隻手放到桌下,扣住了顧澤深手,安撫地捏了捏,繼續道:「可是您看,有些事情我們倆之間是坦誠相對的,我惦記的,也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反倒我聽了您剛才的話,覺得有些好奇,所以二位早就計劃好了,讓澤深代表顧氏和別的豪門女孩結婚,來助顧氏更上一層樓?」

    這得吃多少頓,才能長那麼大的臉啊?梁淺心裡暗自驚嘆。

    顧翰飛雖驚訝,但也不慌,不緊不慢道:「既然澤深和你說過了,那我們就不再討論身世的事情了,但是澤深在顧家長大,總該要感恩我們的付出。」

    「爸,我不認為我需要用自己的婚姻來報答你們的付出。」

    顧澤深壓抑著怒火,他之前一直拼命工作,尤其是這兩年也幫翰悅掙了不少,但他忽略了,豪門還有狗血聯姻這種事情。

    一道刺耳的脆響就在這時候響在了餐廳。

    顧夫人突然把一個紅酒杯砸向了桌面,杯子支離破碎,只剩一個杯腳被她握在手上。

    她渾身輕輕發著顫,雙眼通紅用那個破碎的杯腳指著顧澤深。

    「那你覺得你需要做什麼?」顧夫人哽咽道,「我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害死了我們的親生兒子……」

    她說著突然尖叫起來:「沒有讓你償命是我們的仁慈!你反過來委屈什麼?!」

    顧澤深死死咬著牙關,同樣紅了眼,就在他準備站起來和她理論時,梁淺突然拉了他一下,又在他膝蓋上安撫地拍了拍。

    梁淺冷靜地看著對面的夫妻,淡淡開口道:「二位心裡,真的是覺得澤深害死了二少爺的嗎?」

    室內靜了一瞬,不等對面說話,梁淺又道:「還是,只是看罪魁禍首被當場擊斃,無處發泄自己的悲傷和憤怒,所以把這種負面情緒,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顧夫人倏地留下一行眼淚,指著牆上掛著的小兒子的照片,歇斯底里道:「那年,是他去接我兒子的,怎麼可能一大群人只有我兒子一個人遇難!」

    「別跟我說那個林束可以作證,這人不是精神失常去國外療養了嗎?他的話能有什麼可信度!」

    顧翰飛想去摟妻子,去被掙脫了,顧夫人看著梁淺,「而你,你又算什麼東西?」

    「澤深當初自己也差點遇難。」

    梁淺頓了頓,「只不過,我在綁匪要下手的時候背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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