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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1:01:06 作者: 頌爾
    「怎麼了?」梁淺主動關心道:「不開心?」

    顧澤深垂著腦袋,聞言動了動,卻搖了搖頭,他不想跟梁淺說,怕顯得自己特別矯情,畢竟人家確實是給了他微信號,只是不常用的那種罷了。

    梁淺看了他一會兒,「那晚上請你吃飯。」

    這估計只是禮尚往來,還清昨晚火鍋和今天早餐的人情,多生分,顧澤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就不能用晚飯換私人微信麼?雖然剛開始是鬧了點不愉快,但他還是很想和梁淺做朋友的。

    *

    吳珺忙活了大半天,做出了一隻青色燕子形狀的紙鳶,這才把沈雲給哄了出來。

    當帶著人來到城外的空地時,吳珺後知後覺覺得好笑,本來只是勾著嘴角樂一樂,誰知沒忍住,笑聲越來越放肆,到後來更是笑得彎下了腰。

    沈雲莫名其妙,踢了他小腿一下,「瘋了趕緊找大夫去,別把瘋病傳給了我。」

    「我說你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吳珺感受了一下風向,選了其中一塊地,將手中的紙鳶放了上去,「生氣了要紙鳶哄,先前在馬車上還跑下去擠在孩子堆里買糖葫蘆。」

    沈雲冷哼一聲,搶過他手中的線,飛身上了身後的那顆大樹,在樹頂尋了根穩固的樹幹坐了下來。

    吳珺緊跟而上坐到了他身旁,沈雲看著天邊的青色紙鳶,那顏色跟他的衣裳如出一轍,吳珺肯定是故意的!

    半晌,沈雲突然說:「因為我是神仙,下凡歷劫來的,對這些玩意兒當然感到新鮮。」

    吳珺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了,「你這渾身煙火氣,還神仙?昨夜的松茸燒雞全被你吃了,雞腳都沒給我留。」

    沈雲輕嗤一聲,「是你自己氣呼呼地跑了,還怪我把雞吃了。」

    *

    從樹上下來後,顧澤深看了看還飛在天上的風箏,一時還有些意猶未盡。

    在他六歲前,顧氏集團正在上升期,父母工作忙,沒多少機會帶他一起做這些親子戶外活動。六歲之後,顧氏起來了,但因為某些原因,他也再沒有機會和父母一起玩遊戲了。

    以前放學的時候他坐在車裡,路過公園總能看到天上的風箏,他特別羨慕,可一次也沒玩過,長大後自然也不會好端端的去玩這個,怎麼說這也算是他童年的一大遺憾。

    現在二十歲了,看著竟然有些手癢。

    「再讓我玩會兒?待會肯定毫髮無損地把它送回去。」

    一旁的梁淺突然對導演說:「這是我第一次放風箏放得這麼順利,得細細感受一下。」

    導演擺擺手,反正早上這邊可以收工了,這紙鳶他們劇組也準備了好幾個一模一樣的,也就隨他們去了。

    大家陸陸續續走了,其他劇組也暫時沒用這塊地,顧澤深看梁淺願意陪自己放風箏,心情又突然好了一些,他又放了一圈風箏線,問旁邊的人:「真的是紀念第一次放風箏這麼順利嗎?」

    「當然不是。」梁淺看著天邊那一抹青色,「準確來說,這是我第一次放風箏。」

    那還挺巧的,顧澤深笑了笑,「所以是兩隻菜雞放紙鳥?」

    不知道是不是「紙鳥」聽到了兩隻菜雞的話,突然鬧起了脾氣,直往上飛,把風箏線扯得緊緊的,像是下一秒就會繃斷。

    「誒誒誒!」顧澤深慌慌張張地收著風箏線,「快快快,哥,你不是神仙麼?快讓它聽話。」

    梁淺揣著手站在原地不動,「那不行,我觸犯了天條,被貶下凡間,現在法力盡失。」

    顧澤深相當配合,恍然大悟說:「你一定是動了凡心。」

    「是!我是動了凡心!」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梁淺和顧澤深一愣,回過頭才發現另一邊拍神話電視劇的兩個女演員不知什麼時候跑到這兒來對戲了,他和顧澤深恰好被那棵大樹擋住,那兩位「仙女」估計是沒發現這裡有人。

    那位「仙女」又接著說:「我活了幾千年,卻從未像現在這般歡喜,每日和他在一塊兒,只覺得晨昏暮靄,夏蟬冬雪,世間萬物都如此可愛,每一個明日我都滿心期待。」

    顧澤深開始收回風箏線,聽到後邊「仙女」的台詞,壓低聲音道:「所以梁仙君一定覺得這風中紙鳶,還有那火鍋椰奶,都萬般可愛。」

    梁淺眼含笑意,「確實。」

    這時另一位「仙女」滿是不解和擔憂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可他是凡人啊,難道不管他如今一貧如洗,將來老了病了死了,你也要和他在一塊兒嗎?」

    顧澤深壓下笑意,湊到梁淺跟前,一雙眼睛亮亮的,「不管我一貧如洗,將來老了病了死了,梁仙君也願意和我在一塊兒嗎?」

    梁淺睨了他一眼,正要張口,「仙女」又說話了:「我不會和他分開的,而且姐姐,我如今懷了他的骨肉。」

    顧澤深:「……」

    梁淺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聲來,怕被倆姑娘發現妨礙了人家對戲,只好一手搭在顧澤深肩上,埋頭壓抑著笑聲。

    「顧郎莫慌,」梁淺看他原地石化,輕咳了一聲,「我每天都有喝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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