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2023-09-10 20:56:31 作者: 居筱亦
    可梁楓的傷好了,梁熙卻熬病了,要應付工作,又要照顧弟弟,她便忽略了自己的身體。

    不但發了燒,那種曾經如影隨形的神經痛也湊熱鬧似的捲土重來。

    在小腹的地方,一陣一陣痙攣似的疼痛侵蝕著她脆弱的神經,把她臉上的血色都抽走了,白刷刷的很嚇人,終於,她疼得在辦公室里暈倒了。

    正好Amy經過設計部,想找她商量一下周末聚餐給陳嘉川慶生的事情,發現她歪在沙發上,驚呼了一陣,部門的同事便陸陸續續地過來幫忙。

    陳嘉川接到Amy的電話也馬上坐專梯下來,他第一時間,是伸手想抱起她,然後……

    設計部的一個新進助理是個年輕的男孩,他猶豫了一下,便對老闆說:「陳先生,不如,還是我抱梁小姐吧。」

    陳嘉川握緊拐杖,艱難地點了點頭,低眉看見自己發白的骨節,再一次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薇薇倒下的那一刻,他連碰碰她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沒能夠去送她最後一程,現在,這個同樣讓人心疼的女孩,他同樣是什麼都做不了。

    就像一個廢人。

    很快就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梁熙是因為過度疲勞免疫力降低,加之高燒不退才會暈倒的,必須先住院。

    安靜的病房裡。

    梁熙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左手在掛點滴,白皙顯瘦的手背連血管都能看得見。

    寬大的病號服顯得她那麼嬌小,像一尊易碎的娃娃。

    她中途醒了一回,喝了一杯水又在藥物作用下沉沉睡去,陳嘉川一直陪護到晚上,過了探病時間,醫生讓他先回去,有護士照顧就行。

    他又堅持坐了一小時,梁熙還沒醒,只好囑咐護士多加看顧,自己先回家,不然他也得病倒。

    梁熙病得迷迷糊糊,隱約知道有人幫自己擦汗,換衣服,餵水喝,可沉重的眼皮實在是睜不開。

    她像抓住浮木一樣,努力握緊那雙手,用沉沉的鼻音呢喃:「熙子難受,要呼呼……」

    那個人剛想笑,很快頓了一下,堅決把手抽了回來,又似乎想保留那份柔軟的觸感,握緊拳頭不放。

    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無可替代的人,無論是在愛著,還是恨著的時候。

    夜半的停車場黑暗幽森,一輛保時捷停在路口。

    江哲敞開著車門,對著迎面走來的何培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又不是夜店的小妹妹,你看著我幹嘛?」何培霖皺眉念道。

    「小妹妹哪裡有你何少有趣,不是恨人家恨到極點?這樣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潛進病房去看人家為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開車!」

    江哲嗤笑一聲:「不關我的事?那有本事別喊我來!」

    「我喝了酒!」何培霖耐著性子。

    「一接到電話就匆匆趕來,情深到你這個份上,不知道是梁熙的幸福還是不幸?」

    「再說就滾下車,我沒空跟你瞎扯蛋!」

    「行行行,我只再問一個,你把那個像鄭家那位的岑西弄出來是想做什麼?還有,梁熙外公那老宅,你當初不是非得我買下來好好保管著的,怎麼忽然要拆了它?」江哲忍不住問。

    何培霖的表情藏在深夜裡,一言不發。

    江哲無奈,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好,我什麼都不問了,你高興咋樣就咋樣,不過霖子,我可告訴你,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何培霖忽然說,看著不遠處在醫院門口停下的轎車,去而復返的陳嘉川緩緩走了下來。

    他的眼底里掠過厲色:「我就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江哲眉頭突突的跳,他順著他的目光,也瞧見陳嘉川了,遂問:「你想怎麼樣?」

    就聽見何培霖淡淡地說:「是屬於我的東西,就永遠只能是我的,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祝童鞋們圓蛋快樂,蛋蛋生輝哈~~~~╭(╯3╰)╮

    23、愛過

    陳嘉川在病床前守候了一整夜,當梁熙醒來時,借著床頭柔柔的小燈,便看見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也許是姿勢並不舒服,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眉頭還微蹙著。

    梁熙怔怔地看著他,想到他總是這麼默默地關心著自己,想到迷糊里那雙溫暖呵護的手,那種被病痛折磨了一整宿的難受稍微得到了緩和。

    天漸漸地亮了,晨曦微露,陳嘉川也醒了,睜開眼就見到梁熙歪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微笑,他惺忪地愣了一下,這才有些懊惱地說:「醒了怎麼不喊我?」說著就掀開身上披的薄毯,拄著拐杖慢慢走到床前,自然地摸摸她的額頭,「好在燒退掉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的?有就趕緊說,病也是能忍的麼?」

    「好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場小感冒打敗了。」梁熙打趣地笑了笑,卻因病著,聲音是不同以往的帶著鼻音的沙啞,「嘉川,謝謝你。」

    「又和我說這些客氣話!我真要生氣了!」陳嘉川惱看著她,冷著臉倒了杯溫水送到她跟前,「喝水!」

    梁熙淘氣地吐了吐舌,乖乖接過水杯喝光了,又邀功似的晃晃空了的杯子,讓人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陳嘉川淡淡地看著她,唇角又揚起寵溺的弧度:「你呀你,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她明明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卻偏有著堅韌不拔的韌性,她坦然的微笑里到底還藏著多少心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