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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0:20:07 作者: 天良永動機
「你打算今後繼續住我那,還是回去收拾行李?」穆煦問。
「當然是……」池君韜瞄池琰一眼,理直氣壯地說出訴求,「繼續住你那。」
「要交房租的。」穆煦說。
「我的工資都給你。」池君韜說。
池琰看不過眼,掏出一張銀行卡塞給池君韜:「丟不丟人,趕緊滾。」
池君韜順勢摟著穆煦的肩頭帶他出門,穆煦站在玄關處換鞋披外套。他環顧四周,池琰的住所裝修簡約,白牆白磚布藝沙發,家具的轉角貼著的海綿條彰顯了子孫的孝心。
「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池君韜小聲問,「感覺你不太高興。」
「沒什麼,有點累。」穆煦說,他向池琰友好地道別,「池老先生再見。」
池琰坐在沙發上朝他揮揮手。
「我來開車吧。」池君韜說著,摁下門口的電梯。
穆煦不搭腔,他想了很多,最終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如他說給池佑的話,他忘記了六歲之前的許多事,卻又時刻被暨鈳困擾,他的潛意識留存了暨鈳的片段,可他的大腦把這部分記憶死死的封存。
電梯到達一樓,池君韜伸手:「車鑰匙給我。」
穆煦把車鑰匙放在池君韜手心,他確實需要時間理清楚亂七八糟的想法。
「見我爺爺壓力大嗎?」池君韜問。
「嗯。」穆煦說。
「他就是這樣的人。」池君韜說,「看起來凶,其實不凶。」
「你是他孫子。」穆煦說,「他對你肯定是不同的。」
池君韜察覺到穆煦話語中隱含的小刺,倒也不生氣,說:「梟雄便是如此。」
坐進副駕駛,穆煦靠著車窗,眼神沒有焦點,他回想池琰的模樣,在腦海中勾畫出一個更年輕的池琰。思維發散到在機場停車場等池君韜的小憩時的夢,幼小的他坐在男人懷裡,面對著一群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記不清那群男人的臉,但笑聲里有一個人的聲音像極了池琰。
「我也不是多麼愛我爺爺。」池君韜說,「我愛他,但沒有那麼愛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穆煦抬起眼睛看向池君韜:「我以為你和他很親。」
「我媽是個普通的銀行職員,她跟我爸結婚的時候,我爺爺非常反對,那時候我奶奶還在世。」池君韜說,「爺爺非要我爸和門當戶對的姑娘相親,我奶奶偷偷把戶口本給我爸,讓他帶我媽去民政局辦結婚手續。」
「直到我媽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我爺爺才開始跟我爸說話。」池君韜說,「他不是因為我是他親孫子對我有所不同,他是對我爸心懷愧疚。」
穆煦緩慢地眨眼,說:「起碼他對你心懷愧疚。」暨鈳可是什麼都沒得到。
「這非常奇怪,穆煦,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奇怪。」池君韜踩一腳油門,將車停在十字路口,「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事情。」
「我甚至不知道一丁點你家裡的信息。」池君韜說,「而我家的事你幾乎都知道了。」
「你想知道什麼?」穆煦說,「我挑能講的講給你聽。」
第49章 失竊螢火蟲
聽到穆煦的回答,池君韜反倒失去了探究的欲望,他說:「算了。」
穆煦納悶地睜開眼睛看向開車的池大少:「怎麼?」
「你肯定什麼都不說。」池君韜說,「沒意思。」
「愛聽不聽。」穆煦閉上眼睛靠著車窗繼續假寐。
池君韜沉默地開了一會兒車,一邊想著穆煦嘴緊肯定不講有價值的信息,一邊猶豫萬一這傢伙突然良心發現了呢。他表面平靜無波地開車,心裡兩股勢力扭打得你死我活,誰也說服不了誰。
「我大學的時候掛過一門課。」穆煦閉著眼睛說,「就掛過那一次,挨了我媽唯一一次打。」
池君韜支棱起耳朵:「大幾掛的課?」
「大一。」穆煦說,「高中學習很苦,好不容易考進牛津,第一年有些鬆懈,我喜歡游泳和皮划艇,常常翹課去訓練。」
「我學皮划艇非常快,早早入選校隊,參加各種比賽。」穆煦說,「有一次是和劍橋比賽,兩個學校都卯著勁兒比過對方,皮划艇也不例外。比賽的那一周正好撞上邏輯學考試,我隨便寫寫提前交卷了。」
「看到分數下來的時候我愣住,我從沒得過這麼低的分。」穆煦說。
池君韜問:「你們划船贏過劍橋了嗎?」
穆煦驕傲地說:「贏了。」
「那掛科不虧。」池君韜說。
穆煦輕輕地笑起來:「是啊,不虧,氣得我媽用插花砸我。」
汽車開進書香園,池君韜說:「元旦假期你怎麼過?」
「沒想好,你呢?」穆煦問。
「我……」池君韜起個話頭,咽下後續的話,如果他說和池琰一起,穆煦肯定會接著說去情人那,這個結果不是池君韜想要的,他說,「咱們出去玩吧。」
「去哪?」穆煦問。
池君韜的腦袋快速轉動,他說:「去廣州,我想吃早茶了。」
「隨你安排。」穆煦說,「我都行。」
倫敦,螢火蟲山莊。
「歐文。」穆白螢敲敲更衣室的門,「你準備好了嗎?」
「最後一項,親愛的。」歐文打開門,領帶掛在脖子上,「幫我系一個漂亮的溫莎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