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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0:20:07 作者: 天良永動機
「神經。」穆煦甩開對方的手,用力揉捏池君韜的後脖頸,把僵硬的肌肉揉開,又摸摸池君韜的額頭試探溫度,沒有早晨起來時那麼燙,他鬆了口氣。
「你吃藥了嗎?」池君韜問。
穆煦愣了下,說:「我去接水。」
「要熱水。」池君韜說,「給我接一杯。」
「知道了。」穆煦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旁,站起身朝牆邊的飲水機走去。
手機響起,池君韜摁開屏幕,來電人顯示曹瀚洋,他接起電話:「餵?」
「池少,最近忙嗎?」曹瀚洋說,「出來玩啊。」
「在醫院掛水。」池君韜說,「發燒了。」
「你平時身體挺好的,怎麼突然發燒?」曹瀚洋問。
「喝多了,跟穆煦一起撒酒瘋來著。」池君韜說。
「穆總也發燒了?」曹瀚洋問。
「沒,他感冒。」池君韜回答。
「你跟穆總處得挺好啊。」曹瀚洋說,「穆總在北京其實沒有房子,你知道嗎?」
「什麼?」池君韜壓低聲音,「你什麼意思?」
「最近有人找我打聽穆總的事情,我去做了個小調查。」曹瀚洋說,「你跟他住那麼久,難道沒有調查過嗎?」
「沒有。」池君韜說,「周部長讓他照顧我,我沒事調查他幹什麼。」
「書香園的房子登記在金龍集團名下。」曹瀚洋說,「穆煦三年前歸國,戶口掛在穆越耀家。」
「你還查到了什麼?」池君韜問。
「查不到了,他的過去非常乾淨。」曹瀚洋說,「你那邊有新發現嗎?」
「沒有。」池君韜刻意隱瞞穆煦一衣櫃定製西裝的事實,穆煦定是擁有一個殷實的家境。華金是國企,即使穆煦擔任總裁的職位,他的穿衣打扮相較於領到的薪水,還是過分奢侈了。
「年紀輕輕成為總裁,他跟金龍有關係實屬正常。」曹瀚洋說,「金龍船舶家大業大,又是搞軍工的中立派,周部長選人有一套。」
「等我病好了去找你。」池君韜說。
「好的。」曹瀚洋說,「我跟你提前通個氣,省得你又說我不夠兄弟。」
「謝謝。」池君韜說,「你剛剛說有人找你打聽穆煦,是誰?」
「不知道,我叔叔沒跟我細講。」曹瀚洋說,「估計是你家裡人,你這段時間有跟你家裡聯繫嗎?」
「沒有。」池君韜說,「我爺爺在,出不了大事。」
「你心裡有數就行,我掛了,一會兒有個局。」曹瀚洋說。
池君韜收起手機,接過穆煦遞來的熱水:「謝謝。」
「你朋友找你出去玩?」穆煦問。
「嗯。」池君韜說,「我第一次見你,問你認識穆越澤嗎,你說不認識。」
「騙你的。」穆煦說,「穆越澤是我親戚。」
「你是穆越耀的養子?」池君韜問。
「差不多吧。」穆煦含糊道,國內幾乎沒人知道暨鈳的妻子叫穆白螢,是穆越澤的妹妹、穆越耀的姐姐,外界都以為穆家只有兄弟倆。這也是穆煦快速爬上華金總裁位置的原因之一,他與金龍集團關係匪淺,國外留學、背景乾淨、立場中立,堪稱最合適的人選。
華金表面上是一個國有投資機構,實際是為實現世家財富集中管理而設立的公司,同時也是防止世家越界投資、貪污腐敗的機構。世家專指體制內的大戶,建國初期法制不健全,世家們利用信息優勢鑽空子取得巨額財富,再用這些財富設立公司試圖壟斷行業。華金設立後,這些財富統一由華金保管,投資一些高潛力項目,根據項目回報率不同給世家進行分紅,世家不允許私下投資。以及在國庫艱難的時期,華金必須全力支持政府行為。
華金的設立,給有權有勢的世家上了一道枷鎖。池琰提出華金的概念,初心是給自己的權力加碼,掐住其他世家的喉嚨,留給池家充分發展的時間,他將華金交給心腹暨鈳管理,哪知道暨鈳是個死腦筋,無差別掐喉嚨,半點兒沒領悟池琰的暗示。
暨鈳在任的時期,是世家反抗最強烈的幾年,他頂住壓力,硬是把吵吵嚷嚷不服管的世家摁在地上摩擦。後來池琰反水,帶頭找暨鈳的茬,暨鈳心臟病發作,華金回到池琰手中。
果不其然,池琰掌管華金的年歲里,池家擴張迅速,幾乎是踩著別的世家發展,投資的項目也都是池家相關的項目。池琰卸任後,再上任的華金總裁,一個比一個性格溫軟,華金也成了名不副實的紙鎖鏈。
直到周忠路上任雷霆手段整頓囂張跋扈的世家們,委派杜曲岩,也就是穆煦的前一任總裁,率領華金回到原有的定位。杜曲岩幹了八年,因被舉報收受賄賂卸任接受審查,華金總裁的位置空餘半年時間,等來了年輕的穆煦。
穆煦接任前,周忠路跟他一五一十講過這個位置的危險性。穆煦回國的目的就是踩死池琰,搶回華金,他清楚穆白螢的身份尷尬,直接將母親的名字從履歷中抹除,他的戶口掛在穆越耀名下,再查也只能查到他是穆越耀的養子。這一切手段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周忠路知道穆煦與池琰的恩怨,他默許了這件事,從周忠路的角度看來,池琰這叫惡有惡報。
「那你為什麼被養在國外?」池君韜問,「你是穆越耀的親兒子?」
穆煦說:「你問題太多,這跟你沒有關係。」一整天的溫柔終結於此,他的表情驟然冷淡,「你不必查我,我沒有害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