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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20:20:07 作者: 天良永動機
    池君韜看穆煦把二鍋頭當雞尾酒喝,憋著壞沒提醒他酒兌飲料更容易醉,果然沒喝兩圈,穆煦捂住腦袋有些暈乎。

    「你坐沙發上歇會兒。」池君韜扶起穆煦,右臂環住對方的腰,半抱著將穆煦挪到沙發上。

    二鍋頭後勁兒不小,穆煦出了一身汗,嘴唇鮮紅,顯露出一種誘人的艷麗,呆呆地任池君韜解開他領口的扣子。

    形狀優美的鎖骨映入眼帘,池君韜沒忍住咽了口唾沫,迎面被穆煦爆發的一巴掌推到地上。

    「哎呦。」池君韜雙手撐著身子才沒摔個屁股墩兒。

    穆煦眯起眼睛看向圖謀不軌的池大少,他只是暈,不是醉得沒有分辨能力,他吐出一個字:「煩。」

    池君韜從地上爬起來,規矩地坐到穆煦身邊,探頭探腦地說:「喝茶嗎?我給你煮一壺茶醒醒酒。」

    「不喝。」穆煦說。

    看起來挺清醒的,池君韜望著穆煦泛紅的臉色,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機會,他問:「那你想幹什麼?」

    穆煦彎腰去抓茶几上的酒杯,因為視線重影抓了個空。

    池君韜忙抬起胳膊攔住穆煦:「別喝了。」

    穆煦懶得跟他廢話,犟勁兒上來非要去抓那杯酒,他腦子不清楚,下手沒輕沒重,將池君韜扒拉到一旁,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被他莽撞的動作蹭倒的兩個空酒瓶叮叮噹噹滾到地上,池君韜愣了一下,跳起來去搶穆煦手中的杯子,搶下來的杯子裡一滴酒都不剩:「我靠,這是我的杯子,你的杯子在那裡。」他指向茶几右邊盛可樂的玻璃杯,「你喝了一整杯二鍋頭。」

    穆煦說:「吵。」

    「你給我吐出來。」池君韜雙手摁住穆煦,省得他發酒瘋,或者直接倒在地上。

    穆煦閉緊嘴巴,睜大眼睛瞪著池君韜,神色稱不上友好,平時脾氣最好的人發起酒瘋最誇張,穆煦論證了這句話。他個頭跟池君韜差不多高,平時注重鍛鍊,猛然發力池君韜真攔不住他。

    只見穆煦站起身,晃了晃身體,勉強站直,毫不猶豫地朝門口走去。

    池君韜拿上外套和手機攆上他:「你去哪?」

    穆煦推開門,穿著單薄的家居服,腳踩拖鞋,扶著欄杆一個一個台階走下去。池君韜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穆煦喝多這麼難搞,他就提前告訴穆煦可樂加白酒容易醉的事情。

    穆煦一根筋地要出去,池君韜從四樓勸到一樓,穆煦充耳不聞,池君韜只能費勁地替穆煦穿上外套。

    外面一片漆黑,唯有路邊的路燈撐起一小片光暈。穆煦一頭扎進冷風中,池君韜苦著臉跟在後面,一路走一路撿穆煦丟下的外套,再罵罵咧咧地給穆煦穿上。

    穆煦似乎有目的地,又像是瞎走,他左拐右拐,拐到平時大爺大媽鍛鍊的小廣場中央。

    池君韜站在他身邊:「咱們回去吧?」

    「不。」穆煦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廣場,「我要這個。」

    「什麼?」池君韜迷惑地看向廣場,「這裡沒人,鍛鍊的老年人九點結束,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我要看。」穆煦說,「你跳。」

    「?」池君韜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你怎麼不跳?」

    穆煦盯著池君韜,表情兇狠:「我要看。」

    「……又不是我發酒瘋。」池君韜嘟噥,「誰發酒瘋誰跳。」

    穆煦往地上一坐,說什麼也不走。

    「地下涼。」池君韜蹲下,哄孩子一樣放低語氣,「站起來,咱倆好好商量。」

    穆煦低頭避過池君韜的目光。

    池君韜磨後槽牙,怎麼這人喝醉了也這麼氣人。他伸手,胳膊穿過穆煦的腋下,用盡力氣把對方架起來:「我不跳,聽到沒。」

    穆煦吸吸鼻子,池君韜聽到聲音,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發現穆煦眼眶通紅,他驚了一下:「你別哭啊。」

    穆煦湊近池君韜,靠在他肩頭,一抽一抽地哭。他心裡積壓的事情太多,獨自一人在國內打拼,怨懟和壓力藉由酒勁兒釋放,池君韜被嚇丟了半個魂兒。

    池君韜抱住穆煦,輕輕拍拍穆煦的脊背。他穿著同樣單薄的家居服,肩頭洇濕一片,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哆嗦。

    「你跳,」穆煦的聲音牽拉著微弱的委屈,「我和你一起。」

    「我不會跳舞。」池君韜心臟軟成一灘,「你會嗎?」

    「會一點。」穆煦說,「要有音樂。」

    「那你教我。」池君韜拿出手機,找到音樂APP,挑了一首舒緩的純音樂,點開播放,音量調到最大,把手機揣進口袋。

    穆煦一隻手放在池君韜的肩膀,另一隻手扶住池君韜的腰,慢悠悠地隨節奏晃起來。池君韜笨拙地跟上穆煦的腳步,不小心踩了穆煦好幾腳:「抱歉。」

    穆煦不說話,他前進、後退,腳步漸漸輕盈,寬大的外套像他的翅膀在空中撲扇。池君韜順著他的引導原地轉了個圈,臉色一黑,原來池大少跳的是女步。

    烏雲退散,露出一彎月牙,越到深夜氣溫越低,池君韜打了個噴嚏。穆煦往前一步,池君韜忘記後退,被狠狠踩了一腳:「嘶——」

    空空蕩蕩的小廣場,兩個男人在月光下跳舞,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種詭異的事持續了約莫二十分鐘,理論上穆煦已經醒酒,然而他出門前猛灌了一整杯二鍋頭,後勁兒上來,腦子比剛才更不清醒。他目光迷離,鬆開池君韜的手,後退兩步,被地上的磚頭絆了一下。池君韜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他現在窮鬼一個,賠不起穆總金貴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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