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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44:59 作者: 四方格
疑惑她是什麽時候和儲緹微建立了深厚情意,平秋側頭詢問,儲緹微兩眼忙著看電視,聞言搖頭:「不認識。」
「就是吃年夜飯那晚,來我們家裡那個小妹妹,扎雙馬尾的。」
「哦。」記起來了。
「她們都想你明天一起去,你想去嗎,和我一起。」
「不去。」
「你不去,我不在家,家裡沒有人做飯的。」
「……去。」
「就知道你。」平秋失笑。
按照約定,平秋和儲緹微在魚市前面的十字路口等人。十分鐘後,許妙靈和陳小藝手拉著手跑過斑馬線。冬日嚴寒,不如許妙靈一件長大衣從頭包到腳,陳小藝臭美極了,穿得花里胡哨,重點是衣服單薄,底下一件半身裙,許妙靈偷偷彎腰摸她的小腿,別說秋褲,連一雙厚長襪都沒有穿。
許妙靈大驚小怪,氣得陳小藝漲紅臉要打她。許妙靈兩步竄到平秋背後,又跑去儲緹微身邊,這時原本張牙舞爪的陳小藝像被驟然點住啞穴,一張臉還是紅彤彤的,卻是並起腿,扭起腰,哼了一聲就往前走,然後一把挽住平秋的胳膊。
邵冬雙早早等在附近,遠遠見他們一行四人穿過喧鬧的魚市走來,她揮揮手,跟著帶頭走進菜市場, 照單子上每人的喜好開始揀貨。
沒過多久,真正還在選食材的只剩東道主邵冬雙和她身邊一個平秋。儲緹微開始還跟在平秋後面,後來不知道怎麽,她被許妙靈挽著胳膊拉到後頭,又吸引來陳小藝,兩人吵吵鬧鬧,儲緹微被困在中間無法出逃,只好被迫停在原地。
怕時間緊張,邵冬雙把菜單撕成上下兩半,和平秋分兩路採買。
平秋沿著菜市場一路往出口走,照菜單買了七七八八,兩手拎得滿當。正在低頭核對,忽聽前方不遠處有人尖叫,他抬頭一看,就見角落裡一個女生被一個男人捂著嘴往外拖,男人手裡握刀,被他勒著脖子的女人穿著件白色羽絨服。
登時耳邊一嗡,平秋來不及多想,丟下所有東西,而後穿破人群往前沖。他一把抓住邵冬雙的外套衣擺,試圖將她往回拽。
邵冬雙這時已經被嚇得失去理智,她驚聲尖叫,大聲求救,手肘拼命往後捅,像條在砧板上打跳的魚似的瘋狂掙扎。只是拖拽她的男人力氣大得可怕,平秋想救她,用力去掰男人扣在她喉嚨口的手,卻被男人一手肘擊在臉邊。
寒意加上情急之下的麻木,平秋感受不到一絲痛意。三人糾纏下,男人被絆倒,邵冬雙跟著摔倒在地。她眼前直發花,下意識手腳並用往前爬,餘光瞥見亮光,她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就要刺進她的下腹。
這時猛然一股力推在她胳膊,她再次跌倒的瞬間,看著那把收不住勢的匕首一把劃開平秋的衣服。很快,血色蔓延,平秋拽著邵冬雙的後領子,把她用力往後拉。
眼見男人第二刀又要往邵冬雙身上捅,平秋本能去擋,就聽一聲低喝,迎面一股強有力的腿風——男人突遭襲擊,先是握刀的手被用力一踹,匕首噹啷掉地,再是腰側被踢。他趔趄側撲,然後是頸窩,對方一腳勾得他口腔爆血,轉眼之間,人失去重心,倒向一邊濕滑的瓷磚牆。
三腳踢得男人毫無反手之力,儲緹微面沉如水,兩隻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見狀猶嫌不夠似的還想上前。被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許妙靈慌忙攔住,怕她一時用力過猛,到時還要算個防衛過當,小聲勸她先去看看平秋和邵冬雙的傷勢。
邵冬雙在被男人拖拽的過程中,羽絨服蹭上菜市場門口的泥水,衣領也歪了,渾身狼狽。萬幸是傷得不重,除了脖子裡的勒痕掐痕,她更多是嚇著了,一時間恐懼得說不出話,眼淚成串地往下流。
反觀平秋的傷勢就嚴重許多,毛衣袖子破了,小臂被匕首劃出一道長口子,大股的血順著小臂往下淌,沾了他滿掌心的血。平秋把手背到身後,先問邵冬雙有沒有事,見她哭著直搖頭,才放心地吐了口氣,伸出右胳膊查看傷勢。痛感姍姍來遲,他疼得不敢動彈,手指卻在應激抽搐。
有群眾報過警,菜市場隔一個路口就是派出所,警察來得很快。
平秋簡單做過筆錄便走到一邊,儲緹微用礦泉水給他清洗傷口,刀子劃得有點深,她手頭沒有工具沒法包紮,想帶平秋去醫院。
警察看了眼他傷勢,拍過照,讓平秋走前先留下電話號碼,到時再把醫院的單子拿來。平秋沒法寫字,有儲緹微幫忙,看一旁的邵冬雙情緒稍定,卻仍然在發抖,他提醒陳小藝和許妙靈:「有任何麻煩,一定打電話給我。」
陳小藝和許妙靈忙不迭點頭,都不敢看他鮮血淋漓的胳膊。
待平秋包紮完傷口,離開醫院,邵冬雙那邊也暫時告一段落。
許妙靈把大概情況轉述給平秋,原來那個意圖行兇的男人是邵冬雙前男友,兩人戀愛長跑八年,是初高中同學,當初約好不婚不育,誰想對方出爾反爾,邵冬雙決然分手,男方開始還同意,過了幾天又反悔,糾纏邵冬雙不得,在她家樓下蹲守幾天,好不容易等她出門,跟到附近來,卻看到她和平秋兩人笑語晏晏地一道買菜,終於行為失控,意圖悄悄拖走邵冬雙。
整件事情荒謬至極,平秋擔心邵冬雙會因此留下陰影。許妙靈說,這件事鬧得很大,邵冬雙父母和男方父母在警局爭執不下,邵冬雙咬死不肯鬆口,堅持上訴。男方父母聲淚俱下地求她放過,邵冬雙依然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