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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44:59 作者: 四方格
終於想起被忘記的體溫計,徐瑞陽隨手推開粥碗,正要放去平秋耳邊測一測溫,平秋卻偏頭躲開了。
徐瑞陽皺眉疑問:「干什麽?你別亂動,如果體溫還是高,我直接帶你去醫院。」
這下,平秋總算安靜坐著,任憑他測溫。
溫度還在三十八度多,徐瑞陽想勸平秋去醫院掛個水,可還沒開口,就聽平秋小聲問著:「你和修遠,有沒有聯繫?」
徐瑞陽手一緊,溫度計握在掌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幹嘛問我,你想知道,自己找他。」
「我見到他了。」
「在哪兒見的?」
「上海。」
「我聽說了,他實習在上海。你們見面了?」
「嗯。」
「他和你說什麽?」
平秋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他還是很生氣的,我和他說,也說不通……你知道他這兩年都做了什麽嗎?可不可以告訴我?」
「不可以。」
「……」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他既然都不想理你,你又何必關心他?」徐瑞陽嫉妒得發笑,「徐修遠就讓你那麽放不下?」
作者有話說:
徐瑞陽、程子農相爭,徐修遠得利(
第三十六章
高燒導致精神不濟,平秋呼吸沉沉,默然望著對面的徐瑞陽,用混沌的大腦思考著他拋來的問題。儘管不願意承認,但徐瑞陽說得不錯:當年率先妥協,主動提分手的是平秋,現如今因為兩三句冷嘲熱諷就棄械投降的也是平秋。說到底,是平秋先出爾反爾,不怪徐修遠指責,徐瑞陽鄙夷。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徐瑞陽幾乎被氣笑,「我就是不明白,徐修遠到底給你灌的什麽迷魂湯,明明他也有錯,你為什麽寧願把錯全部往自己身上攬,給他留個清靜?平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這兩年,我有空就來看你,以前幾次,你從來沒有問過我關於徐修遠的事,今天這麽問,你們在上海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沒有,我們就是見了一面。」
「他和你說什麽了?」
「沒有說什麽。」
「是他來找你的?」
「我們是偶遇。」
「怎麽會這麽巧,你確定不是他故意?」
「這些問題有什麽重要的,」平秋坦白,「我其實只是想和他說兩句話,沒有別的意思。」
「你這樣的反應,騙得了誰。」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徐瑞陽嚯地站起身,面向窗戶而站。他努力扼住情緒,半天才道:「一樣都是分了手,你對我愛答不理,對徐修遠呢,你那麽關心他,你真的敢說一句你放下他了?」
「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平秋安靜道,「我們還做朋友,你也同意的。」
「我每次來找你,你不清楚?」
「別說這個。」平秋抗拒。
「為什麽換成徐修遠就可以?」
「……你和他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他年紀比我們小,不管怎麽樣,他還是你弟弟。」
「徐修遠今年二十一歲了!不是十一歲。他早已經是成年人,只有你還把他當小孩看。」
平秋想要反駁,可嘴唇張了又張,還是沒能開口。
「更何況,你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如果你還有點理智,還算清醒,就應該狠下心來,徹底把他拋開,」說著,儘管不情願,但徐瑞陽還是道,「就算是作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過得更好,而不是繼續在過去里打轉。」
慢慢攏住面前的熱水杯,平秋低聲說:「我知道。」
冬日季節,日落很早,守著平秋吃過粥後睡著,徐瑞陽快步下了筒子樓。同行出差的助理已經在樓下等得打瞌睡。
上車前,徐瑞陽抬頭看了一眼平秋家的方向,那裡窗戶緊閉,窗戶後面也沒有出現他幻想中的身影。驀然有些失落,但也不過一些,他忙著駕車前往機場,繁忙的工作讓他連一次偷閒都顯得心事重重。
駛過市中心,城市四處流光溢彩。徐瑞陽望著那一連串繁忙的街景,倏然想起兩年前的冬夜,南方罕見地下了雪,他站在家裡二樓,俯視著被關在家門外的徐修遠。
和平秋分手以後,徐修遠確實休了學,被徐向楠帶回林縣養傷。但不過兩個月,他就開始收拾行李,預備趕回北京。徐向楠哪裡不知道他是急著再次擺脫家裡的監視,她發怒,鎖門,斷了徐修遠的學費生活費,甚至連讓徐修遠退學的狠話都說了一遍又一遍,徐修遠卻仍然我行我素。
機票太貴,他乾脆改坐綠皮火車。悶熱的夏季,離家那天沒有人送行,徐修遠單手拉著行李,一條胳膊還掛在胸前,走得無聲無息,頭也不回。徐瑞陽直到在第二天的飯桌上才聽說徐修遠已經離開。
徐向楠一貫心狠,說到做到,當真不再提供徐修遠上學所需的任何費用。徐瑞陽開始不以為意,認定徐修遠從小八面玲瓏,遇到困境,總有同學朋友能幫忙,再不濟還能打工兼職,總不會餓了自己肚子。
但當方海昌一天悄悄告訴他:據孫祺媽媽孫菲說,孫祺開始確實想借些錢給徐修遠,解他的燃眉之急,但徐修遠拒絕了,包括其他同學的好意,他一概不收,徐瑞陽這才有些驚訝。與此同時,孫祺背地裡打聽來,徐修遠似乎嘗試過各種賺錢的方法,小到倒賣商品,大到炒股炒期貨。他膽大妄為,什麽都敢做,什麽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