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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44:59 作者: 四方格
桌上另外三人聽他大談特談婚姻關係的利弊,誰想他正高談闊論,再一張嘴就是一通失聲痛哭,靠在路洋肩頭喊太太姓名,叫路洋嫌棄地一聳肩膀,直接腦袋撞桌,趴著不動了。
路洋酒意不算沉,只是稍稍有些上臉。對面徐修遠則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醉態。
「你真的喝酒了?臉上完全看不出來。」路洋好奇。
「我不上臉。」徐修遠說。
「那挺好的,能騙人。」路洋看一眼平秋,他正低頭用筷子搗著碗裡的土豆塊。
兩人目光短暫地一觸,路洋分辨不清平秋眼神的意義,而趁著酒意,直接將今晚的來意脫口而出:「我聽平秋說,你對我們倆的情況大致都了解了?既然這樣,我想你再住在這裡,可能不太方便——你別多想,這是我給平秋提的,他倒是不介意,但是我和他畢竟是那樣的關係,我還是希望你們——你懂嗎?你想住哪兒都可以,外面的賓館、酒店,或者你想回家了,沒有錢,我和平秋可以幫你買車票,這點錢我還是可以幫你包了。怎麽了,幹嘛踢我?」
說著,路洋和徐修遠齊齊望去平秋。平秋耳根發熱,滿是窘態,端起水杯就是猛灌,卻被嗆得喉嚨燒痛。再一看,他端的居然是徐修遠喝過一半的燒酒。
自從和徐瑞陽高考後試過一次酒,平秋自知天生不是能碰酒精的料,今晚一口燒酒燙得他乾嘔不止,連灌兩杯白開水,胸口還是火辣辣的疼。許久,總算緩過股勁來,他兩頰通紅地坐回原位卻仍舊難受,學周川趴在桌上休息,不過片刻,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最後只剩路洋和徐修遠清醒。或許也不算清醒,燒酒封蓋,路洋只用那打啤酒和徐修遠對飲,他似乎問了很多,徐修遠也答了很多,其中許多問答都有關徐修遠親哥、平秋的初戀情人徐瑞陽。但因為酒意上頭,理智飄浮,路洋後悔自己先前不該和周川飲得太過,燒酒的後勁反上來,他說是留些時間緩一緩,實際兩眼一閉,已經有了睡意。
思緒茫茫,平秋睡得昏沉,隱約間似乎被人把著臂膊直起身。他喉嚨燒,脖頸酸,好像連腰背都又麻又痛,實在動不了了,平秋將腦袋靠進對方的肘彎,希望以此打斷他想拖自己起身的企圖。醉意使得他不住地喃喃自語,而且臉頰發燙,一觸及涼意就努力往上貼,以兩手交疊的姿勢捧著對方臂膊,更加貼近臉側。
直至被捧住半邊臉,平秋驟然失去降溫的好物,盡力撐開眼皮,面前人影晃動。再眨兩下,徐修遠的面孔逐漸清晰,然後他的嘴唇就貼了過來。
平秋被他吻個正著,嘴唇半開,輕易就叫他把舌頭攻進。每卷一下,就像在捲走平秋嘴裡的酒味。平秋求之不得,於是兩手環在他頸間,呻吟著要他吻得更深。而他自己則喉頭不斷吞咽,竟然分不清那些酒意究竟是誰吞得更多。
周川半路酒醒,視線發暈,眼前似有一對交纏著深吻的人影。他擦擦眼睛,竭力想要看清。但直到他重新墮進夢境都沒法確定,那其中一個到底是不是平秋。
第七章
醒來是九點左右。路洋頭昏腦漲,從沙發坐起身,披在胸前的毛毯滑落大半。他隨手撈起,就見周川虛浮著腳步往浴室方向來。
周川顯然是剛洗了把臉,額前和胸口都有水跡,走路搖搖晃晃,三兩步就往牆邊撞。路洋打著哈欠問他什麽時候醒的,周川卻還醉得糊塗,對過去時間沒有概念,說是聽見乒鈴乓啷的動靜才驚醒,一看,原來是徐修遠在整理碗碟。他是昨晚才睡半宿,加上酒意,一歇就熬不住困意,反倒路洋,純是因為喝得神志不清。周川醒後,和徐修遠合力將他抬上沙發,他倒好,沒躺兩分鐘就醒,白浪費他們使的勁,天知道他滿身腱子肉,抬這幾步路可一點都不輕鬆。
「你都醒了,直接也把我推醒不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頭現在還疼呢。」路洋按著兩邊太陽穴,只覺得青筋在突突地跳。
「能不疼嗎?別的喝你這點量,估計睜眼就明天了,你睡那麽一點時間,我看過會兒還得吐,」周川低頭看眼時間,「……差不多,我得趕回家了。你呢,一塊兒?」
「我明天下午的班,」路洋不置可否,又問,「平秋呢?」
「房裡,小弟剛抱他進去。我看他是半點酒都不能沾,像昏過去了,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那你的意思是想再待會兒?」周川話沒說完,見徐修遠出了臥室,他轉而道:「平秋睡了?」
「睡了。」徐修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換的衣服,上身短t很眼熟,路洋回想,那是平秋的衣服。
周川臨走還絮絮叨叨的:「你是沒看見,平秋醉得走都走不穩,整張臉都漲紅,還老說要幫忙收桌子。收就收吧,他把燒酒當水倒,小弟去搶,結果被潑了一身。然後你猜怎麽著,平秋覺得味兒不對,還湊過去聞——醉懵咯!」
「你當心點!」眼見周川一腳踩空就要跌倒,路洋猛然抓住他的胳膊。兩人在狹窄的樓道間擠作一團,路洋的肩膀時而撞在牆頭,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也順勢清醒不少。
飲酒不開車,周川提前叫過代駕。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無聊,兄弟倆站在樓底的路燈底下對根煙。周川噴口煙霧,往自己身上嗅嗅,被那股腥臭的菸酒味熏得幾欲作嘔。他還往路洋身上聞,看他一樣臭得離譜,於是笑得很得意:「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等我回家洗個澡,給老婆通個電話,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