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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46:33 作者: 華飛白
    就這樣,他從早上守到了晚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家的雌性,一步也沒有動過。

    不管是誰帶著食物、藥材上門來探望齊昕,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誰心裡都清楚,只要心意到了就足夠了。這對從結婚開始就分分合合不消停的小夫妻,甜蜜的日子還沒有過上幾天就遇上了這種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半夜的時候,帕德突然站了起來。他又給齊昕蓋了一張薄毯子,然後就翻出了窗戶,走出了自家的院子。經過林斯家的時候,林斯也默默地跟了上來。兩人肩並著肩,走向老祭司的小木屋。

    「你們怎麼來了?」老祭司正在磨草藥、製作草藥膏。齊昕和克萊梅都傷得不輕,用治癒白光也不可能一下子解決所有問題。治療跌打外傷的藥膏每天都需要抹好幾遍,全身按摩揉開。另外還有些溫養身體的草藥,需要熬成汁液喝下去——當然,等她們醒來之後再喝比較好。

    「我們來找您領罰。」林斯回答,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不少。

    帕德點點頭:「罰完之後,我還要回去照顧阿昕。」言下之意當然是快點抽,別浪費時間。剛離開自家雌性一小會兒,他就已經覺得有點焦躁不安了。

    他從來都是這種無所謂的領罰態度,老祭司都已經習慣了。當然,習慣了並不意味著他會放過他,抽打和被抽打一向都是他們之間交流感情的方式。於是,老人家嘿嘿笑了起來,猛地拿起木拐杖,噼里啪啦抽得乾脆利落。

    一次抽打兩個人,對老人家來說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雖然他很想多抽帕德幾下,但為了公平起見,還是不得不同樣好好照顧林斯。兩人前胸後背上都被抽出了一條條紅腫的傷痕,交錯縱橫,密密麻麻得就像一張網。

    老祭司抽得氣喘吁吁,耗盡體力之後,終於坐了下來,揮揮手讓他們一人抱起一罐藥膏:「滾!」

    帕德和林斯向著他行了個禮,毫不猶豫地滾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一度騷動不安的雪豹族部落又恢復了寧靜。兩個年輕獸人沉默著,加快腳步朝著自己的家走去。雖然他們很清楚,部落里是安全的。但是,只要想到自家雌性遭遇的那些事情,他們就沒有辦法克制心裡的擔憂和掛念。

    快要走到林斯家的時候,帕德突然低聲說:「對不起。」

    林斯有些驚訝地回過頭:「這件事和你、阿昕都沒有關係,你們沒有必要覺得愧疚。」

    「不。」帕德打斷了他,「是我的錯。」他注視著擁有琥珀色眼睛的死黨,淡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堅韌和平靜:「一直以來,我都太任性了,完全沒有身為雪豹聯盟首領的自覺性。我們三個人加在一起,讓你不停地操心,給你造成了不少麻煩。」

    林斯一直繃緊的臉龐慢慢地放鬆了,笑了起來:「你知道就好。」

    「阿昕痊癒之後,我會出去一段時間,你就繼續看著尼維爾和法恩吧,教訓他們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客氣。」帕德的口氣非常輕描淡寫,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就像這個決定根本一點也不重要似的。「遊歷不是能讓人變強嗎?出去走一走也很不錯。只成為達拉爾雪山上的強者算什麼,能站在獸人世界巔峰的才是真正的強者。」而要成為那樣的強者,就必須擁有更廣闊的視野和見識,更高的目標。一直待在故鄉的話,見識永遠都會受到限制。

    「想通了?」

    「想通了。」

    「說不定,哪天我們會追上你的。」林斯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我們也不會永遠那麼狹隘地只盯著達拉爾雪山一個地方。」

    「我和阿昕可不會停下來等你們。」淡藍色眼睛的年輕大貓回答,臉上流露出笑意。

    幾天之後,齊昕終於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當她張開眼睛的時候,映在視線里的,就是自家大貓那張俊美的臉龐。他應該是一直守在她身邊,希望她睜開眼睛後,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是的,沒錯,她家的大貓就是她的守護神,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就徹底安心了。

    「阿昕?」他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目光里充滿了喜悅。

    齊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她的時間還停留在那天晚上。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在她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她家的大貓從天而降,浴血奮戰救了她們。而她徹底昏迷過去之前,大貓的聲音里充滿了驚慌和不安。

    「帕……德。」她已經睡了多久?連聲音都變得嘶啞了,渾身也像是沒有什麼力氣。不過,她仍然很堅持地抬起雙臂。

    帕德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緊緊地把她摟進了懷裡。而她也終於能夠回抱住他,全身心地依偎著他,用自己的動作表達著內心的感受。

    「別……擔心。我很好。」

    「嗯,你醒過來,我就放心了。」

    兩人靜靜地擁抱著,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充滿了暖意。

    「阿昕,對不起。」

    「為什麼……是你和我說對不起?明明是我……做出的決定。」其實,那只是一個意外。除了心懷不軌的胡安之外,誰都沒有錯。但也正因為發生了這件事,她終於明白,這隻大貓在她心中的地位,比她想像中還要重要得多。

    「我沒有保護好你,就是我的錯。」大貓有些固執地回答。看他家的雌性似乎還想說什麼來替他辯解,他輕輕地用吻封住了她想要說出口的話。這個劫後餘生的吻顯得異常甜蜜,他們用唇舌在彼此的嘴裡探索著、糾纏著,遲遲捨不得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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