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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39:58 作者: 華飛白
    至於同僚,無論關係好與不好,多備些節禮總不會錯。若是脾性不合,維持面上的情誼便足矣,無須在意她們背後說什麼做什麼。到底謝琰升遷與否,靠的也不是他們。他們反倒要指著日後分謝琰的功勞,便是看在李和與柴氏的份上,也不敢隨意撕破顏面。至於上峰,無非是郭果毅、何果毅、慕容果毅三人了。慕容若且不提,懷遠縣主姊姊剛許諾要替她撐腰呢,閨中密友自是與眾不同。倒是郭巡與何長刀兩家的節禮,須得悉心準備。他們如今與李家算是通家之好,無論是長輩或同輩,親近些亦是應該的。

    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李遐玉做起事來自是有條不紊,安排得十分妥當。柴氏對她一向放心,只看了她的節禮單子,便連連頷首。年前謝琰又派人送了幾回信,只略提了些戰事,餘下的便皆是各種膩人的思念之語了。將近元日的時候,河間府千餘府兵皆北上巡防,只剩下李遐齡一個兒郎的李家依舊十分平靜地過了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別重聚

    許是因巡防及時的緣故,所謂的北疆異動並未波及靈州等地,民眾們依然歡歡喜喜地度過了正月。不過,河間府千餘府兵卻始終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令武官們的家眷頗有幾分坐立不安。然而,見回到李家老宅的柴氏與李遐玉等人依舊淡定如常,她們也漸漸安下心來。在這種時刻,沒有消息也算是一種好消息了。

    風雪嚴寒轉瞬即逝,或悠閒或忙碌之間,便又至晚春時節。進入三月之後,鶯飛草長,奼紫嫣紅開遍,靈州城內外亦漸漸恢復了繁華熱鬧的景象。去往郊外踏春者比比皆是,準備上巳節遊玩的小娘子們亦是滿含期盼,將顏色鮮艷的春衫著上,希望更能襯出自己的好氣色。天候轉暖之時,李遐玉便約了李丹薇前往莊園中閒居。她狩獵習武鍛鍊女兵,李丹薇則採集百花準備親手釀百花酒給即將出世的孩兒們。

    深夜,正熟睡間,一個帶著些許寒氣的擁抱將李遐玉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睡眼,瞬間便完全清醒,緊緊回擁住來人,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何時回來的?可曾受傷?」言語間,自是難掩思念與擔憂之意,完全不似平時那般淡然平靜。

    謝琰吻住她柔軟的雙唇,低聲道:「不用擔心,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麼?不久前我們才悄悄回了軍營,猜著你大概在莊園中等我,便暗地裡出了營地。」只要想到愛妻就近在咫尺,他便覺得連一時半刻也不能再等了。新婚十日之後,便離開了一百餘天,思念之情與日俱增,怎麼可能安然待在軍營之中?

    「阿玉,你想不想我?我幾乎每時每刻都想著你,有時回望四周,便依稀覺得你正策馬立在身旁……真該讓你與我一同去才是。」以往即便是出征,大多數時刻他們亦是比肩作戰,故而從來不曾感受到思念竟然是如此刻骨銘心。更何況又不許送出消息一解相思之意,委實難熬之極。

    李遐玉主動地貼近他低語的唇,伸舌與他糾纏,許久方稍稍分離,道:「下一回,我定與你同去……我也捨不得你……」這般熾熱的情話說出口,她的雙頰便倏然染上霞暈。謝琰聞言,雙眸變得無比暗沉,再也不克制滿腔情潮。

    耳鬢廝磨,蝕骨纏綿。直至過了許久,兩人才停歇下來,要了熱水一同洗浴。沐浴之時,又免不了再度動情。若不是擔心水太涼會令李遐玉受寒,食髓知味的謝琰恐怕還捨不得這一番閨中之趣。洗淨之後,他披著長衫,將李遐玉橫抱起來放在長榻上,替她擦身擦發:「這些時日,可曾發生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李遐玉慵懶地依偎在他懷中,「便是成了你謝三郎的新婦,也不過是多了些人情往來的雜務罷了。年節之時住在靈州,難以推拒,後來回到弘靜縣,便沒有什麼宴飲帖子追著過來了。何況我在莊園中住了將近一個月,有十娘姊姊作伴,更是無人膽敢來擾。你呢?怎麼北疆的異動,竟什麼消息也不曾傳出來?」

    「據聞夷男可汗一度病重,突利失與拔灼一觸即發,故而此番我們都在大漠附近巡防,以防萬一。此消息不便外傳,出征之前祖父嚴查我的信件不許我明說,所以才未曾告訴你。不過,守了兩三個月,烏迷耳派人來告知,說是夷男可汗病情好轉,綁著兩個兒子大加叱責,又召集各部族長可汗比武示威,已經將漠北亂象暫時穩了下來。」

    「如此說來,短時間內,應是不必再大規模北征?若是他日令你跟著慕容姊夫巡防,我定要隨著同去。新練的百餘女兵從未上過陣,須得好生歷練一番才是。給你的部曲也未派上用場,實在可惜了這等好機會。」

    謝琰失笑,忍不住逗弄她道:「方才還直說捨不得我,如今又何須尋什么女兵部曲歷練的藉口?難不成只有那種時候,你才願意說實話與我聽麼?只可惜,我卻聽得有些不盡興。阿玉,再說幾次來聽一聽?」

    「說著正事呢,你又胡鬧。」李遐玉在他懷中蹭了蹭,坐起身來,「還不趕緊回軍營里去?若是教祖父發現了,難免用軍法處置了。」說著,她往半合的窗戶外瞧了一眼。此時正是黎明時分,若是不趕緊回軍營,恐怕便遲了。「去罷,想必過兩天便是休沐,你再來莊園中接應我,咱們一同回老宅。」

    謝琰有些不舍地抱著她溫存片刻,她又幫著他端整衣冠,這才依依分別了。直至馬蹄聲再也聽不見,李遐玉才披著衣衫回到屋內。方才很有眼色地避開的兩名侍婢立即圍過來,替她攏著半濕的長髮,忙不迭地生了炭盆為她驅寒:「郎君回來固然是喜事,元娘也須得顧念著身子才是。好不容易才調理妥當,若是無端又受了寒,又須得飲一段時間的苦藥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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