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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9:10:04 作者: 客柞
    給了東西應完一聲「不客氣」就直接轉身走了。

    走出去兩步,有另一個稍微高些的男生手上拿著病歷單,叫了他一聲。

    吳鹿洺看著那男生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

    還是冷冰冰的,但是從第二種變成了第一種。

    吳鹿洺收回視線,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將鑰匙扣塞回外套口袋,沒再分心看報告單,目不斜視地走出了門診樓。

    然而沒走出幾步,忽地又聽見一個聲音,在叫他名字。

    吳鹿洺停下腳步朝聲源看去,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朝他走來。

    是吳鹿櫚的男朋友,席貝楠。

    吳鹿櫚和席貝楠是高中同學,兩人高中畢業後開始的交往。

    吳鹿洺見席貝楠的次數雖然不算多,但每次見面都能融洽地聊天。

    席貝楠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席貝楠見沒認錯人,走近後略帶點長輩般關心地詢問:「怎麼在醫院,生病了?」

    吳鹿洺照實說:「陪沅哥來的。」

    席貝楠見不是吳鹿洺生病,便適當停下沒再繼續深問。

    他順便接話道:「我也是陪人來的,寢室聚餐,寢室長吃壞肚子了,全寢室就一塊來了。」

    兩人沒多聊。

    要分開時,吳鹿洺忽然又道:「席哥,幫個忙,在醫院碰到我的事,別和我姐說。」

    在席貝楠疑惑出聲前,吳鹿洺很快輕笑著解釋道:「雖然生病的不是我,但聽到我來醫院,她肯定還是會想多緊張的。」

    席貝楠聞言,停頓了片刻,像是想起點什麼,很快點了點頭,沒問原因。

    ·

    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

    溫斯沅掛完兩瓶點滴,就被醫生放了行。

    離開前醫生囑咐要在一周內來醫院換一次肩膀上的藥。

    溫斯沅換藥的日子是個陰天。

    因為吳鹿洺要陪著去,特地挑的是吳鹿洺沒課的一個下午。

    不料當天下午溫斯沅臨時被分配了個任務。

    等他和吳鹿洺匆匆趕到醫院換完藥,出醫院時天都已經黑了。

    兩人乾脆在外面吃了晚飯。

    到家時溫斯沅接了個電話,鞋剛換完就被迫馬不停蹄地進了書房。

    溫斯沅辦公的時候吳鹿洺基本不會去打擾。

    見溫斯沅進書房,吳鹿洺便洗了個澡,洗完後抽了幾張奧賽卷子在臥室做。

    剛做完半張,後腦勺隱隱作痛。

    吳鹿洺停下筆,轉身看了眼窗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還不大,因此聽不見什麼響聲,只是往外看時能看到窗戶上細碎往下落的水珠。

    吳鹿洺轉回身從桌上的糖罐里摸出一粒薄荷糖,塞進嘴裡嚼。

    薄荷的涼爽直衝天靈蓋。

    吳鹿洺忽視掉後腦勺越發明顯的痛感,拿起筆繼續做題。

    然而一張卷子沒做完,他又一次停下了筆。

    吳鹿洺一直以來其實是不太反感雨天裡這種難忍的疼的。

    兩年前剛醒那會疼得更厲害。

    不只是腦袋,渾身哪哪都跟馬上就要散架似的。

    但那時候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落不到實地的狀態。

    疼點反而好,至少能感覺是在活著。

    這兩年來吳鹿洺已經習慣這種雨天裡如影隨形的疼了。

    很多時候疼得一晚上睡不著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

    可今天胸腔里卻莫名涌動著一種不想忍下去的情緒。

    就像一個牙痛好久的人忽然得到一板止痛藥。

    吃下去一粒後,就再也受不了沒有止痛藥的時間了。

    吳鹿洺又摸來一粒薄荷糖扔進嘴裡嚼。

    沒等把嘴裡的這顆糖嚼完,他就投降般地拉開了椅子起身,將卷子收好後轉身出了臥室。

    溫斯沅的臥室沒燈光,人應該還在書房。

    吳鹿洺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出溫斯沅的聲音。

    吳鹿洺在聲音後推開門,但沒馬上進去,而是先探了個腦袋進去。

    恰好溫斯沅從電腦後面挪了半個腦袋出來往門口看,兩人一時眼對眼。

    吳鹿洺輕笑出聲:「沅哥,還要工作很久嗎?」

    溫斯沅收回視線看了眼面前的電腦:「最多十五分鐘。」

    得到這個回答,吳鹿洺才推開門,走到書桌前在溫斯沅身旁坐下。

    他安靜地坐在溫斯沅身旁,沒有出聲打擾,等著這最後的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後,溫斯沅準時結束手上的工作,轉身朝吳鹿洺看去。

    吳鹿洺正蜷在半包的椅子裡,半闔著眼帘,神情懨懨的。

    但溫斯沅一朝他看來,他又睜開眼睛面上有了精神。

    溫斯沅盯著吳鹿洺看不出太多情緒的臉看了兩秒,扭頭朝書房僅有的窗看去。

    可惜書房的窗簾拉著,看不到窗外。

    正這時,吳鹿洺的聲音響起:「沅哥,我可以到你懷裡待會嗎?」

    溫斯沅沒多想直接答應下來。

    雖然還沒到夠上接吻的日子,擁抱這件事卻在溫斯沅肩膀受傷前就已經被提上了日程。

    反倒是溫斯沅肩膀受傷後,吳鹿洺顧著溫斯沅的傷,都不再輕易靠近他抱他了。

    溫斯沅答應後張開手,正打算去抱吳鹿洺,卻見吳鹿洺徑直起身從他自己的椅子上下來,而後走動溫斯沅身前,直接坐到了溫斯沅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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