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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58:00 作者: 木子曉風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自己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那人側了側身,夏清清看清了他向著光的臉,俊秀剛毅,暗光里的另半邊,隱約也是氣質無雙。
夏清清笑了,她手搭在這人的肩上,探討都說:「奇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真的好像。」她拍著胸口說:「你知道嗎?老天真的是長著眼睛的,一個人做了錯事,總會付出代價的,就像我。」
她點著自己的額頭,腳下不穩,險些趴在地上:「就像我,我害了別人,就有人來傷害我,這真的是報應,你知道嗎?」
她似清醒似糊塗,看著那人又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何以翔,我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家裡人如何反對,我都會跟他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她放開那人,自言自語地往前走:「難道就因為我不讓他碰我,就因為這個嗎?」她一路走一路說,絲毫沒發覺後面一直跟著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者
她扶著扶手,沿著台階,走上了天橋。下面車來車往,遠處燈火輝煌,她向下望去,也許的確酒壯膽子,她居然沒有心慌,沒有害怕。
假如跳下去會怎樣?那就不會再有痛苦了吧。
夏清清踩到了欄杆上雕花空隙處,只要一下,再一下下,用一點力,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了,不用想何以翔,不用想家裡人,不用想工作,不用想……林安。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邁開這一步,就被人凌空抱了起來,那人雙臂如鐵,緊緊箍住她,胸膛如火爐,聲音冷如霜,「你就這麼喜歡他?」
夏清清一時忘了掙扎,也忘了自己要去做的事,居然真得認真地思考起來:「我真的這麼喜歡他嗎?他對我很好,會逗我笑,會給我暖手,會牽著我一起過馬路,那種感覺就像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知道嗎?很少有人像他這樣視我如珍寶。」
她頹然地低下頭,「可為什麼這麼快他就把別人捧在手心裡了呢?」
身後的人雙臂漸漸收緊,不自覺用了大力,夏清清不舒服想掙開,直到又一個問題拋來,「那我呢?」
「你,你是誰?」夏清清茫然地問。
「林安,我是林安。」
「林安,林安。」夏清清低聲喃喃,聲音越來越低,林安將她轉了個身,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夏清清做了一個夢,夢裡何以翔溫柔地沖她笑,她想上前,何以翔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鄭露,她憤怒地衝過去,兩個人卻不見了。
畫面轉換,在一個庭審現場,少年林安站在被告席上,望向她的眼神由驚詫,疑惑到最後的漠然。
不,林安,不。她想告訴林安不是這樣的,面前卻又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汪洋大海,一個渾濁的大浪瞬間將她淹沒。
夏清清醒來,額頭上全是汗。無邊黑夜將她包圍,她用被子蒙上臉。
漫漫長夜裡是誰的淚水將樹葉打濕,是誰的哭泣讓朝陽也用烏雲遮了臉,遲遲不願出來。
A城整整經歷了一個星期的暴風雨,天空才在一個午後褪去了烏沉沉的黑幕,太陽懶洋洋地從雲後爬出來,繼續發光發熱。
夏清清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天氣變幻而有太大的變化,她的心猶如雨夜裡的枯葉殘花,凋零飄落,感受不到溫暖和光明。
何以翔已經開始跟鄭露公開地出雙入對,同事們表面不說什麼,但看向夏清清的目光多少帶了些同情。
尤其是她手下的員工個個在她面前收起了平常的玩笑之態,爭著把工作做好,這可能是她唯一覺得安慰一點的事吧。
宋頌年紀小,所以有時候就說話比較直,在她面前為她抱不平,言語間皆是對何以翔和鄭露的厭惡,對夏清清的袒護。
夏清清每次聽了不做聲,很平靜的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還是會整夜整夜睡不著,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何以翔,原來思念竟是如此苦,而且這思念還是無望的。
許是何以翔刻意避開了她,吃飯或者工作的時候他們很少再碰到,這樣也好,夏清清想,見到了又能怎麼樣,於她是徒增傷感,於他,則是略顯尷尬。
但事有意外,比如今天,夏清清拿著筷子正將土豆絲放在飯上,就見鄭露和何以翔也端了餐盤坐在了隔壁。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夏清清心如刀割,迅速低下了頭。鄭露撒嬌道:「阿翔,我要吃這個。」
她所指的是何以翔盤中的雞肉,以前何以翔夾給夏清清的時候,她是羨慕嫉妒恨,現在她終於也可以當著夏清清的面秀一秀恩愛,讓夏清清也嘗一嘗箇中滋味。
何以翔當然也想起來了,微微皺了眉:「別鬧吃飯吧。」鄭露不依拉長了聲音:「人家就要吃嘛。」
「吱」地一聲銳響,夏清清自己也嚇了一跳,原來是她無意識地太過用力,筷子抵著餐盤發出了聲響。
這動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以他們三個人為中心,同事們圍圈而坐,圈內氣壓偏低,圈外氛圍詭異。
夏清清吃不下去了,她將餐盤放到回收處,離開了餐廳。耳邊似乎還回想起那時何以翔說過的話:「我永遠在你身邊,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而今,你站在了另一個人的身邊,而我再也不想去看。
前台告訴夏清清,有一個女人找她,她有些奇怪,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