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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47:44 作者: 檸檬馬卡龍
「所以他就是被人一刀斃命?」 葉九思瞭然地道。因為戴著口罩,他的聲音有些發悶。
「未必是刀。」岳湎用麻布擦去賈仵作脖頸間的血污,彎腰仔細打量著賈仵作頸間的傷口,「他的傷口雖是銳器所傷,但長度比一般匕首能造成的傷痕短了一寸,內里卻更深。」
顧念從自己的工具箱裡翻出放大鏡遞給岳湎,「用這個看看。」
這東西難道不是件隨身飾品?岳湎困惑地看了看顧念遞過來的東西,最後將信將疑地接了過去,按照顧念教他的方法朝賈仵作的傷口比了比,驟然瞪大了眼睛。
岳湎很快適應了放大鏡的用法,用細針挑動傷口,最後給出了結論,「從傷口內里有兩道割痕來看,兇器應該比普通的刀短,而且上面有兩個類似犬齒的刃尖。」
顧念按照岳湎的說法腦內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見過這種造型古怪的東西,再看年深和葉九思,也都是眉心深皺疑惑不解地狀態。
秦染從岳湎那邊拿走放大鏡,對著屍體的口腔開始查看,最後果然在右手那邊發現了一點痕跡,「死者右手指甲上和袖口都有染有一絲黃色的痕跡。」
黃色?
門口的幾人面面相覷,湊過去看了看。
果然都有新鮮的黃色蹭染的痕跡。
蕭寺丞盯著皺了皺眉,「似乎是雌黃。」
顧念眸色一亮,「不對,我們去現場看看。」
將屍體拜託給岳湎和秦染整理,顧念年深葉九思蕭寺丞,一行四人立刻趕去了賈仵作在金城坊的宅子。
賈仵作租住的宅子很普通,書房內鋪的是粗磚,除非腳上帶水,否則根本踩不出腳印。
桌面和書架就像卷宗上寫的那樣,乾淨整齊。
顧念伸手摸了下筆架上的毛筆,指尖留下了淡淡的墨渣。
賈仵作的侄子侷促地站在門口,像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還會再過來查看。
「你確定你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顧念掀開桌上放雌黃的瓷盒看了眼,目光轉向門口的人。
「確定,我阿叔向來都很整齊,用完東西也會立刻弄好歸位,如果亂了的話我肯定一眼就會看到。」
「我不是說整齊的事情,你確定這裡什麼都沒有嗎?」顧念指了指面前放著文房用具的桌案。
賈仵作的侄子被他問得愣了愣,想了會兒才道,「對,什麼也沒有。」
離開那座宅院後,顧念意味深長地看向桌案對面的年深等人,「看來是兇手拿走了。」
葉九思:???
兇手拿走什麼了?
年深點了點頭,「那就是他行兇的動機。」
蕭寺丞沉思了片刻,恍然望向顧念,「你是說,賈仵作死前寫過一封書信?」
「嗯,毛筆的筆尖雖然幹掉了,但是墨汁還在,沒有洗乾淨,這不符合他的日常習慣。
再加上他指尖和衣服上留有的雌黃痕跡,顯然他回家之後,曾經動過筆,甚至還塗改過。現在那封書信卻沒了。以此來看,應該是沒等他洗筆,兇手就來了,然後動手殺人,拿走了那封信。」顧念將自己剛才推敲的思路講述了一遍。
蕭寺丞眉心緊皺,「如此說來我之前的方向可能就錯了,這不是仇殺,而是滅口?」
「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他和兇手認識。」年深補充道。
蕭寺丞深吸口氣,臉上現出懊惱之色,「我這就回去重新調查。」
說完朝年深深施一禮,急匆匆地轉身上馬,奔向大理寺的方向。
目送蕭寺丞的背影遠去,葉九思無聊地扇了兩下扇子,回頭看向年深和顧念,「人家既然不願意讓別人插手,那咱們就去吃飯吧。」
天氣炎熱,三人肚子也都餓了,便就近走進了一家酒肆。
下午的酒肆,正是閒人高談闊論的時候,聲音嘈雜,分外熱鬧。
顧念他們往樓上包間走的時候,隱隱聽到好幾桌似乎都提到了『鎮北侯』。
「鎮北侯最近出什麼事兒了嗎?」葉九思捧著菜單點菜,無所事事地顧念便捧起茶杯跟年深打聽八卦。
「嗯,今天早朝傳來的消息,鎮北侯薨了。」提起此事,年深的面色也有些沉鬱。
「啪嗒!『顧念手上的茶杯掉在桌案上,驚愕地看向年深,」你說什麼?」
「今天早上傳來的消息,兩天之前,鎮北侯薨了,據說是重病不治。鎮北侯的三個兒子向來各自擁兵一方,誰也不服誰,如今鎮北侯一去,鎮北軍那邊恐怕要有一場異動。」年深把目前知道的消息全說了一遍。
顧念恍如五雷轟頂,霎時間臉色血色全無。
不對!
完全不對!
書里的情節是呂青登基後的第二年,鎮北軍先跟鎮東軍打起來,兩敗俱傷,第三年的時候鎮北侯病危,三個兒子爭權,讓契丹人得到機會,滅掉了鎮北侯的第二個兒子,一路率兵長驅直入,一直打到長安城下。
現在且不說時間的問題,甚至鎮北軍跟鎮東軍明明還沒開戰,鎮北侯就先死了?
酷暑之中,顧念的後背卻忍不住陣陣發涼,為什麼事情與書里的情節脫軌了?
作者有話說:
迷你小番外之酒品
每次顧念在軍營與人拼酒,年深都會將他的杯子默默換成酪漿。
顧念[驕傲臉]:不用擔心,我酒量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