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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47:44 作者: 檸檬馬卡龍
    「砰!」道士被年深隨手扔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金吾衛馬上衝過來將人團團圍住。馬涼揮了揮手,幾個人立刻壓住道士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

    「三郎,你沒事吧?」葉九思帶著顧念衝到年深旁邊,看到他胸口插著根線香粗細的黑針,嚇得臉色都變了,顧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沒事。」年深胸膛起伏,穩住呼吸後衝著他和顧念搖搖頭,自己伸手拔下了那根黑針。

    針尖兒上半點血跡都沒有。

    原來根本沒扎進去,顧念和葉九思這才長舒口氣。

    「沒想到紙甲真的有用。」葉九思激動地拍著顧念的肩膀,連連感嘆。

    「你再拍他就散架了。」年深無奈地抬手護住顧念的肩膀,葉九思收手不及,『啪』地拍在了年深的手背上。

    不就是拍個肩膀,至於嗎?小世子癟著嘴角,委委屈屈地收回了手。

    「顧司直沒習過武。」年深安撫性地摸了摸葉九思的發頂,又解釋了一句。

    「怪不得他騎馬還會受傷。」葉九思恍然大悟。

    顧念抗議道,「咱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這跟提壺有什麼關係?」

    「……」

    劫後餘生的年深用指腹摸了摸胸口那沓紙上被黑針扎出的洞,心頭泛起股寒氣,又抬眸看了眼那個正跟葉九思人亂七八糟地溝通著提壺問題的人的背影,神色複雜。

    這個時候,蕭雲鎧和杜泠連同葉九思的護衛,已經聯手把想趁亂逃跑的那兩個徐卯的手下抓住了。

    金吾衛把道士打扮的十一郎從頭到腳搜了一遍,除了幾個手指粗細用途不明的小瓶子,還從他手臂上摘下一個迷你型的□□。

    幸好,幸好對方那個時候恰好選擇攻擊距離手臂最近的胸口,如果他朝他年深的脖子來一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顧念看看那個□□,又看看年深胸口被扎出來的那個小洞搖了搖頭,不愧氣運最旺的男主。

    不過後來他也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十一郎大概當時只是想求擊中目標,畢竟人的身體相對於脖頸之類的,面積大了許多,所以下意識地選擇了同為要害且擊中可能性更高的胸口。

    十一郎被馬涼派人押走的時候,依舊死死地盯著年深的方向,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受傷。

    半炷香之後,年深等人都坐在了清涼觀的齋堂。

    借著剛才的空檔,年深已經按照原來的計劃將他們發現徐卯意圖刺殺,卻不確定消息真假,情急之下只得先過來保護呂青的狀況解釋了一遍。

    呂青這才明白年深之前『疑神疑鬼』的原因,大讚他忠勇。

    顧念:……

    現在又不是你罵人的時候了,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當然,呂青也同樣被徐卯『忘恩負義』的行為氣得火冒三丈,要立刻審理那個道士查清原委,事情自然落到了正在現場的大理寺少卿年深頭上。

    於是,年深主審,顧念在旁邊筆錄,蕭雲鎧與杜泠分列左右,呂青、馬涼、林國公、葉九思、戶部尚書梁為論,尚書左丞任道渺等人也在旁邊浩浩蕩蕩的坐了兩排,準備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念忍不住扁了扁唇角,這種滿堂紫衣貴胄聽審的局面,還真是難得一見。

    眾人坐穩,兩個金吾衛便將五花大綁的道士和那兩個徐卯的護衛押了進來,用力一推,三人便撲倒在地上。徐卯的屍體也被抬了上來,放在他們旁邊。

    十一郎冷眼掃過徐卯的屍體,努力掙扎了幾下,終於半坐起來,一改之前低眉順眼的模樣,脊背挺得直直的。

    徐卯那兩個護衛嚇得面如土色,爬起來後縮在角落頭壓得低低的。

    顧念默默在紙上寫了六個字,【桃花閣十一郎】,暗示性地點了點。

    原來是他!年深在顧念的提示下,終於想起了自己為什麼覺得這張臉眼熟了, 「你叫什麼名字,貫屬何處。」

    「岳湎[miǎn],淮南道安州府山合縣。」十一郎沒有再刻意掩飾自己的聲音,昂首挺胸地回答。

    「做什麼的?」

    瞥了眼身邊的屍體,岳湎唇角浮起絲嘲弄地冷笑,「那可就多了,少卿想問哪一個?」

    年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氣定神閒,「每個都說說。」

    「我既是桃花閣打理花圃的小廝,也是長安暗市裡的毒郎君。」

    毒郎君?暗市?顧念詫異地看向堂下跪坐的那人,他就是毒郎君???

    原書里曾經有人賣給葉九思一個解毒藥方,要價百金,說是出自毒郎君的百毒譜。據那人所說,百毒譜內都是極其靈驗的奇藥,既能殺人也能救人。

    年深同樣有些訝異,眉心微皺,「暗市?」

    「簡單來說就是大家可以選擇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單純做交易的地方,」岳湎眼內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似乎並不想多提那個地方,輕描淡寫敷衍了事地解釋了幾句,「在那裡,你可以買到任何東西,也可以賣任何東西,有人銷贓,有人賣消息,我既然叫毒郎君,賣的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吧。」

    這個暗市,聽起來就是做見不得人的生意的,岳湎態度上的微妙轉變讓顧念意識到,他對暗市的心理恐怕是非常複雜的,他大概既依靠那裡,卻又忍不住地鄙視那裡。某種程度上,他可能認為不知道那個地方的人才是比較『乾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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