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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47:44 作者: 檸檬馬卡龍
眾人:???
年深皺眉看向顧念,發現了帶血的手印,什麼時候的事情?
兵不厭詐,我誑他的。仗著燕麼看不見,顧念大剌剌地朝年深眨了眨眼睛。
當晚人多,婉兒昏倒後,他沒有被目擊到跳窗逃走,那就肯定是披了件衣服蓋住身上的血跡順樓梯下的樓。
依照衣服噴濺的血跡狀況,他手上肯定也會濺到不少血。天香樓的樓梯那麼陡,下樓肯定是要摸扶手的。發現手印,其實是根據現場狀況的『合理』推測。
查案嘛,不就是大膽推測,小心求證?
年深:…………
燕麼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就像個破舊的風箱,呼哧呼哧的穿著粗氣。
「你殺婉兒的時候也是一樣。那把刀的刀鞘上,同樣留下了你掌心的疤痕。」
「不可能!」燕麼梗著脖子,終於忍不住再次出聲。
「不可能?」顧念氣定神閒地看著他,語速不疾不徐,「你想說刀鞘已經被你扔在水渠里了,根本沒人找得到嗎?」
被準確說出了刀鞘丟棄的位置,燕麼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頸,聲音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我們不但找到了那把刀的刀鞘,還發現上面的掌紋跟天香樓的完全一致。」顧念頓了頓,覷著燕麼的表情,最後又『戳』了一刀,「同樣的,我們就是透過這道疤痕找到你的,無論你怎麼改變面容都沒有用。」
「哈哈哈哈哈哈!」燕麼突然仰天大笑,狀似癲狂,「原來如此!胡姬玩的那個划拳遊戲,其實就是在找手上有疤痕的人?」
「沒錯。鐵證如山,我們現在已經足可以證明,你就是這兩起兇案的兇手。」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燕麼雖然依舊雙目緊閉,卻揚起了頭,直面顧念的方向。
「原因,過程。」最重要的是你身後的陸溪!顧念用筆桿敲了敲桌面,「這麼得意的布局,你不是也憋了很久,一直想找人說說麼?」
『燕麼』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想要我說,先拿一壇胭脂醉過來。」
顧念詢問式地看了眼身邊的年深,年深則朝蕭雲鎧揚了揚下巴,蕭雲鎧立刻站起身來。
「再要一隻烤羊腿,要後腿,兩個招牌蟹黃饆饠,再加三碟下酒小菜。」蕭雲鎧剛走了半步,『燕麼』又補充道。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蕭雲鎧以要找人干架的氣勢走出了履雪殿。杜泠怕他亂來,也追了出去。
「好了,已經找人幫你買酒去了。」顧念跟燕麼『討價還價』,「大理寺距離攬月樓畢竟有段距離,不然你先跟我講點不太重要的?」
「說說看。」 蕭雲鎧憤怒的腳步聲取悅了『燕麼』,他得意地晃悠了兩下膝蓋。
「比如你的本名叫什麼?」
「葛十二。」
「十二?」
『燕麼』的臉上浮起絲嘲弄的笑容,「我被人領走的時候,家裡還沒有給起名字,就叫十二。後來……也不需要起名字了。」
第50章
「年齡?」
「二十一?或者二十二?十來年了,有點記不清了。」
顧念在『十來年』那幾個字底下畫了一橫,如果葛十二沒有故意模糊時間線,那他差不多十歲左右就被領走了。按照時間來算,那個時候的陸溪也才十歲左右,他那麼早之前就把年深當作對手了麼?
「貫屬何處?」
「定州祁陽縣。」
年深聞言,眉峰抽動了下。
顧念:?
年深提筆寫了行字,推到顧念面前,【定州祁陽縣是我阿娘的祖籍,她也姓葛。】
顧念訝然,這麼說來,難道葛十二和年深是遠親?
「你們家是年家的親戚?」
「老實說,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好奇過。葛家確實在縣城裡有座特別漂亮氣派的宗祠,人們也時常會津津樂道地談起那位嫁入長安年家的嫡出貴女。
不過葛在祁陽縣本來就是大姓,我們家就算能扯上關係,恐怕也只能是極其偏遠的旁支了。
畢竟這麼好的吹牛素材,我那個酒鬼阿爹應該不會放過才對,但他病死之前可從來沒有提過。」
「你……」顧念看看葛十二,又躊躇地看了眼年深,才繼續問道,「本來就長這樣?」
葛十二笑了笑,驕傲的揚起下巴,「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我可能到現在都還在祁陽跟阿姐他們一起挨餓吧?」
提起家鄉,葛十二似乎有了點談話的興致,沒等顧念再問,就自己開口,「這樣吧,既然時間還長,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
顧念與年深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洗耳恭聽。」
「大概十年前,有一個命苦的少年,他出身貧寒,吃不飽穿不暖,挨累受凍,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擔心自己會被餓死或者凍死,第二天根本醒不過來。日子過得還不如里正家裡養的那頭驢。
那時候他常常想,要是有人能讓他過得比那頭驢還好,他一定頭也不回的就跟那人走。
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機會真的出現了。
有一天他進山撿柴,遇到個迷路的外地人,那人本想跟他打聽路,結果看到他的臉時卻像見鬼似的嚇了一跳。
少年還以為自己的臉被樹枝刮傷了,跑到溪邊照了照,卻好端端的。
半個月後,他幾乎已經快忘記了這件事,那個外地人卻又出現在他面前,號稱可以給他家裡人一筆錢,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然後再用十年的好吃好喝買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