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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13:11 作者: 麻醬燒餅
嚴徊從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放到桌上。
佟一心沒料到是份這么正式的禮物,看著這個盒子,真的愣住了。
「你拆開看看嘛。」嚴徊揉了揉鼻尖,小聲催促道。
佟一心拆開了包裝紙,看到盒子上的logo,心裡當下明鏡似的,他微微皺眉,掀開蓋子,可不就是之前朋友圈發的那個相機。
一瞬間他的心緒非常複雜,他知道這個東西多少錢,或許嚴徊的家境不錯,但也不是這麼個花法。可說不感動嗎?似乎也不可能的。
嚴徊等了半天,沒等到佟一心說句話,稍稍低下頭,抬眼觀察佟一心的表情,又驕矜地搖了搖尾巴,問:「喜歡嗎?」
佟一心知道嚴徊只是在問這份禮物,但是又憑生品出了些別的意思。
他沒說喜不喜歡,只是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嚴徊一下子尾巴耷拉下來,整個人都蔫了,可憐道:「你能的。」
佟一心不知道怎麼和他說,這又不像是一頓飯一場電影,回請一下便可以了,這麼貴的東西,他能回送什麼呢?再說這超出了他的經濟能力範圍,也回送不起。
他好言好語地勸:「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呀,但是這個真的太貴了。」
可是身邊的朋友,送對象的東西都是這麼貴的啊,兩個包的錢嘛。嚴徊沒覺得這是兩人消費觀的差距,只當佟一心在排斥自己的心意,悶悶不樂起來。
「還可以退的吧。」佟一心怕嚴徊不開心,語氣小心翼翼的。
嚴徊胡亂地點點頭。
他還想勸佟一心收下,但佟一心很堅決,嚴徊感覺佟一心真的太見外了,或許也是因為自己就是個外人吧。
「他果然一點都不喜歡我。」嚴徊喪氣地想,他抱著盒子,心裡酸酸的,委屈極了,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憂傷,「他肯定是看透我了,和我保持距離呢。」
最後,他把相機又收好,放到包里,拉上拉鏈,一言不發地吃起飯來。
肉眼可見的低氣壓讓佟一心有些不自在,讓嚴徊不開心絕對不是他的本意。吃過飯後,他提議去附近的國子監那邊走走。嚴徊雖然不高興,但也不可能拂了心上人的面子,頂著一朵小烏雲,跟著佟一心往國子監走去。
穿過一個牌坊,就進入了國子監前的一條小路。道路兩旁槐樹茵茵,陽光穿過樹葉的罅隙,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晃動的光斑。三五成群的行人晃晃悠悠,街邊還有老大爺們搖著蒲扇,穿著白色的大汗衫兒,有坐有站地圍著一個象棋盤。
嚴徊一直悶著頭走,也不說話,佟一心也只能硬著頭皮找話題:「你來過這兒嗎?」
嚴徊點頭,悶葫蘆似的。
佟一心也很無奈,又說:「之前這邊還有個咖啡店,裡面的胡蘿蔔蛋糕特別好吃,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嚴徊不是故意撒脾氣,他沒這麼討人厭,只是開開心心地給佟一心獻寶,卻被兜頭潑了盆冷水,實在提不起勁兒,但他也附和了下:「不在了,關了。」
佟一心見他說話了,心裡鬆了口氣,又驚訝:「你也知道我說的那家店嗎?」
嚴徊「嗯」了一聲,他逐漸緩過來點,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太冷淡了,又添了一句:「之前來過的。」
可是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哪怕他知道是他約佟一心出來玩的,不該掃興,又是他突然要送人家禮物,被拒絕了也很正常。
但是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佟一心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一會兒也沒了話題,安靜了下來。兩人並肩向前走著,逐漸將遊客甩在後面。
嚴徊抬頭看了看,視線又順著細碎的陽光,看向地面,地上隔幾步就有個井蓋,他不想冷場,忽然想到什麼,小聲說:「之前有一個朋友告訴我,踩井蓋會倒霉三天,所以我見著井蓋都繞著走。」
佟一心沒想到他主動找話,很開心地說:「是嗎?你信這個啊?」
「對的,所以我每次不小心踩到,就會打自己幾下,」嚴徊老老實實地說,「是星期幾就打幾下。」
佟一心覺得有趣:「所以就不會倒霉了?」
嚴徊愣愣地:「反正我朋友是那麼說的。」
蟬鳴聲陣陣,一陣溫熱的風穿過街道,遠處有個小賣鋪,鋪子前插著一排紙糊的風車,就在這風中旋轉起來。
佟一心忽然想逗嚴徊一下,他趁著嚴徊不注意,抱著嚴徊的腰,往上用力抬,想把他放到井蓋上,結果別看嚴徊不顯壯,但衣服底下也是一身肌肉,根本抬不動。
佟一心:「……」他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弱。
嚴徊看了他一眼,這眼神幽怨極了。
佟一心訕笑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嚴徊環抱住了腰,一用力,他就被抱起來了。佟一心驚呼一聲,差點往後仰,急忙把手放在嚴徊的肩膀上。
「剛剛是不是想把我放井蓋上?」嚴徊微微仰頭,看著佟一心。
「這不是失敗了嘛,」佟一心沒撒謊,笑著逗他,「嚴徊同學,你怎麼這麼沉啊。」
嚴徊抿著嘴巴,感覺還是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作勢要把佟一心往井蓋上放。佟一心笑著掙扎了一下,也就想著由他去了。
結果快落地了,嚴徊又不放下他了,抱著他的腰,把他往上掂了下,兩個人緊緊地貼著,也沒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