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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8:08:03 作者: 零點幾
可是現在一想,他的老臉就紅了,原來一直以來,徐沐馳都沒有掩飾過對他的感情,是他太蠢了,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樣想著,他悄悄地瞥了徐沐馳一眼,見他微蹙著眉頭,眉心間好似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愁緒,眸中光芒細碎,明明該如星辰般璀璨,卻又帶著仿若煙塵般的孤寂。
黎非難嘆了一口氣,這是書中霸氣側漏 冷酷無情的主角麼,簡直是個傷懷悲秋的小女子麼?
黎非難又罵了一聲,他真想邊暴揍徐沐馳邊質問他,勞資有什麼可叫你喜歡的?勞資可是個人渣反派啊,人莫瀟然是溫文爾雅,尹忘憂是外冷內熱,而他呢,只有一大堆毛病,也只有他自己不嫌棄自己了。
於是黎非難被人當成香餑餑的感覺是既心酸又苦澀。
徐沐馳發覺他的注意,扭頭沖他笑了笑,這一笑讓他的眉心舒展了一些,「師尊是腿麻了?累了?還是口渴了?」
問得黎非難的嘴角直抽,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徐沐馳的眸光一顫,道:「這麼久了,師尊難道就不想跟我說說話麼,徒兒有很多話想跟師尊說。」
……請注意,不是勞資不想說話,是你不讓勞資說,如果非要勞資求你的話,就甭想了。
突然間,喉嚨里的滯澀感消失了,他清了清嗓子,很想揉一揉,沒想到下一瞬他的手居然真能活動了。於是黎非難本來準備了一肚子想罵徐沐馳的話,這時候卻罵不出來了。
「你不怕我跑了?」很久沒有開口說話,這時候聲音有些沙啞。
徐沐馳立馬遞上來一個水袋,唇角的笑容轉淡:「師尊的脾氣還是這般寧,在這方面我比不過師尊。」
黎非難的目光划過他的臉,眸光閃了閃。心軟就心軟唄,非得說成勞資是個很難啃的肉骨頭似的。
他仰頭喝了一口水,那水質微甜滋潤過喉嚨,喉嚨頓時好受了一些。他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這才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徐沐馳想了想,才道:「我只是覺得越來越不了解師尊了,明明之前表現得那麼想跟我劃清界限,可是為何又來找我?如果我死了,就不會糾纏師尊了不是麼?」
是啊,在他處在心魔劫的痛苦煎熬中時,他真的已經放棄了,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尊又來找他了,這讓他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而那場至死的纏綿更是鐫刻入骨,讓他難以忘懷。
黎非難的動作微微一頓,稍顯遲疑地說道:「只是湊巧而已,我最多是不想你被鬼怪吞食,所以帶你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算是盡我們曾為師徒的最後一點情誼。」
雖然這話很假,但是真特麼是真的,他只是一直往前走而已,就湊(天)巧(意)的遇到了他。之後發生的一切,完全是在預料之外。
徐沐馳冷笑道:「師尊以為這樣說我就信了麼?」
黎非難很苦惱:為何說假話的時候,他都深信不疑,偏偏說真話的時候,他卻不信了呢。
徐沐馳又道:「那我問師尊,當初在思悔室的時候,師尊不是已經盡過師徒情誼了麼,如今還要盡,如果師尊有盡不完的情誼,那乾脆跟徒兒在一起不是更好麼?」
他的眼眸就像是暗夜中的星火,熾烈的燃燒著,氣勢並不逼人,可那團烈火卻仿佛順著一根藤蔓燃燒了過來,讓黎非難的眼睛頓時被灼了一下。
黎非難這回就像是被人徹徹底底扒光了一樣,咬口無言,如果他的腿能動的話,他會立刻從金角蟒原身上跳下去。雖然他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搜腸刮肚地來想對策,但是那一瞬的驚慌已被徐沐馳收在了眼底。
兩個人本來就離得很近,所以徐沐馳輕輕鬆鬆地勾出了他的肩頭,牢牢圈住,語聲急切道:「師尊,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修魔的,我也不該那樣逼迫師尊,是因為師尊對我太冷漠,我才衝動的。」
黎非難被他抱得渾身僵硬,掙了兩下又掙不開,頓時火冒三丈,「你個小畜生,放開勞資,給勞資滾。」
媽噠,勞資早想這麼罵你了,你就是任意妄為,根本就沒把勞資放在眼裡過,還居然敢說是因為勞資太冷漠,你才衝動,你特麼什麼時候沒衝動過?
可他罵得越凶,徐沐馳卻抱得他更緊了,還得寸進尺地捉了他的唇來吻了吻,氣息急促道:「師尊終於肯罵我了,我最了解師尊了,師尊罵我與罵別人不同,師尊不理我才是真的恨我,罵我打我卻只是氣我。師尊,我錯了,真的錯了,你打我罵我吧,就算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
黎非難忽然一泄氣。你這樣抱著勞資,勞資沒法打你啊。
而且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剛才還覺得他可憐兮兮的,轉臉就強橫霸道上了,可還沒等他適應呢,他又放低了姿態,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又撒潑,又乞求,並且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徐沐馳又威逼利誘上了,簡直是十八般功夫,樣樣精通。
「師尊,我也不想讓你恨我,只要師尊肯真心地說一句在乎徒兒,徒兒就將鎖仙環為你解下來。」
徐沐馳目光灼灼逼人,黎非難卻是呆若木雞。等不到回應,徐沐馳索性又來吻他。一下又一下的輕啄,因他壓制著瘋狂的情緒,顯得並不激烈,不輕不重,每一下卻又恰好的敲擊在了人的心坎上。
黎非難真的要崩潰了。這時候的徐沐馳看似強勢,可實則是很脆弱的,所以他猛然一掙,居然掙開了束縛,劈頭蓋臉道:「說什麼說,不知道我不會說肉麻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