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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7:46:54 作者: 六喜桃
    擺好餐具,咬了一片吐司,喬宜拿起書包慌慌張張的出了門。

    *

    七點半,季書辭洗漱完畢,準時出現在餐桌前。

    他西裝革履,下巴泛著青色,胡茬被剃的乾乾淨淨,整個人看來清爽無比。

    他掃視過桌面上的早餐,抬手扶上盛牛奶的玻璃杯,感受了一下溫度。

    然後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煎蛋,送入嘴中。

    牛奶50度,煎蛋八分熟,兩者都剛剛好。

    美中不足的是,煎蛋太咸了。

    鹹的像打翻了鹽罐子。

    季書辭皺著眉頭咽下,放下刀叉,起身去書房找來便簽紙。

    他撕下一張便簽紙,思索片刻,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做完這些,季書辭起身,將便簽紙貼在餐桌正中間,最顯眼的地方。

    端詳了兩眼,他不太滿意,把便簽紙撕下來,走到玄關處,貼在牆壁上。

    明黃的便簽紙在雪白的牆壁上十分奪目。

    這樣喬宜一回來,就能看到便簽紙,和紙上他留的字了。

    季書辭鬆了一口氣,提起電腦包,走出了房門。

    *

    喬宜趕到學院辦公室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到齊了。

    她忙放下書包,加入到給鳥兒上環志的工作中。

    鳥類的爪子、嘴喙鋒利,近距離接觸時要佩戴護目鏡和橡膠手套。喬宜平時會隨身攜帶這些裝備。

    可是昨天剛搬了家,護目鏡和橡膠手套在行李箱裡忘記帶來,她想起這件事,思索了幾秒,覺定不戴手套和護目鏡了。

    她挽起袖子,直接從籠子裡拿出一隻夜鷺。

    這隻夜鷺是周邊市民在東大樹林裡發現,送來救助的。

    夜鷺頭上蒙著黑色的頭套,這是救助鳥類的常規操作。

    將鳥類的頭部蒙住,可以讓它安靜下來,避免被驚嚇到。

    喬宜左手托著夜鷺,右手安裝追蹤器,動作嫻熟,一會兒的功夫就裝好了。

    旁邊,方翰正在教幾個低年級的學弟裝環志,看到喬宜,湊到她身邊說:「小喬,我來幫你。」

    方翰和喬宜都是吳教授的學生。

    野生鳥類容易傷人,安裝環志一般都是兩人一組,可喬宜膽子大,一個人也可以搞定。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都裝到第三隻了。」

    喬宜無所謂的笑笑。

    抬頭說話的功夫,一個不注意,夜鷺尖利的爪子在她的手腕上劃了一道長口子。

    喬宜一陣吃痛,可是雙手仍然緊緊抱著懷中的夜鷺,沒有鬆手。

    長口子瞬間充血變紅,淌出幾滴鮮紅的血。

    方翰這才注意到喬宜壓根沒帶橡膠手套,忙從她手裡接過夜鷺,關回鐵籠子裡。

    辦公室的同學聽見這邊的動靜,紛紛圍過來問喬宜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鳥類生態專業的學生被鳥類抓傷是常事,學院辦公室里常備各種消炎藥水。

    方翰拿著棉棒給喬宜上藥,剪了一塊紗布,把傷口仔仔細細包紮好。

    他長相白淨,還有點小帥氣,是師門男學生里數一數二的門面擔當。

    其他同學時不時回頭打量兩人,眼神里寫著兩個字,八卦。

    喬宜背對著眾人,看不到他們的目光。

    上完藥,手上的痛意減輕了一些,方翰拿著紗布幫她包紮,兩人的手指難免觸碰到。

    喬宜略感尷尬:「謝謝方師兄。」

    包紮完,方翰把自己的橡膠手套遞給她:「戴我的手套吧。」

    旁邊的李蕊含見了,湊過來打趣:「方師兄,你也太偏心了,只關心小喬一個人。我也沒帶手套,師兄,你怎麼不借給我戴呀?」

    方翰笑了笑:「小喬受傷了,傷者優先。」

    李蕊含撇撇嘴,還要再說。

    現在的大學生作業太少,壓力太輕,總想找點八卦填補學校生活的空白。

    喬宜和李蕊含做了兩年多的室友,對她的個性再了解不過。

    平時上課鹹魚躺屍,一碰到八卦就渾身來勁。

    連親室友都不放過。

    喬宜瞪她一眼,接過方翰的手套遞過去:「蕊含,你戴吧。」

    熊孩子,拿好手套,堵住你的嘴。

    她看向方翰:「我手不方便,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去吳教授那邊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李蕊含沒再揪著她說笑,接過手套,朝她擠了擠眼。

    吳教授這周剛回國,聽說了喬宜的白頭鶴失而復得的事。

    「這麼大的事,應該及時給我打電話的嘛。」

    辦公室里,吳教授埋怨說。

    喬宜笑著說:「不想讓您在國外還操心,怕打擾您,就沒告訴您。」

    「所幸白頭鶴找到了,不然你的論文真的要臨時換選題了。」

    吳教授搖搖頭:「我帶過這麼多屆學生,數你最有主見,脾氣又倔,真是和你爸爸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吳教授和喬宜的父親是京城林業大學的同班同學,畢業之後,兩人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吳教授去了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畢業後回到東大,成為一名大學老師。

    喬父回到家鄉新洲,成為唯一的大學生護林員,一直堅守著家鄉的那片森林。

    一守,就是整整二十年。

    吳教授想起往事,有些唏噓:「白頭鶴是你爸爸最大的心結,寫好畢業論文,記得拿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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