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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8:56 作者: 九月榴紅
雖然他消沉了一段時日,但也沒再出去惹事,又因被陸庭筠綁去了胭脂樓遭萬人圍觀,再出去花天酒地,他也覺得沒臉。
他本性並不壞,只是被姜苓溺愛太過,愛胡鬧了些,如今收了性子,想著自己一事無成,若遇到危險,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拜了府里的一個武藝高強的護衛為師,在府里苦練武藝。
沒等姜苓說明來意,他便已經猜到自己的母親又要作妖。
他氣得打斷了姜苓的話,「兒子勸母親還是消停些,母親為了崔酈,將府里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父親再也不願進母親的屋子,還一怒之下,放話說要休了您,還將您禁足在府里反省,為何至今您卻沒有半點覺悟?兒子告訴你,崔酈惹怒了皇上,是徹底指望不上的,皇后姐姐心善,若是你不整日想著與她做對,暗地裡害人,她不是那種會記仇的人,也會讓你好好當你的國公夫人,安穩度過一生。」
「你……」姜苓氣得頭疼病都要犯了,有氣無力地倒在貴妃榻上,「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怎能說出這般混帳話,怎能開口訓斥你的母親。可氣死我了。」
「崔酈到底給母親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嗎?她犯下大錯,被皇上厭棄,母親卻還要為了她去害皇后娘娘,如今又來坑自己的親兒子!」
「你滾!」姜苓見自己的兒子非但不幫自己,還幫崔鶯說話,氣得頭痛犯了,頭都要裂開了。
崔浩臨走前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要是母親往後自食惡果,可別怪兒子沒提醒母親,還有兒子最近事忙,便沒空來給母親請安了。」
「逆子!」
姜苓覺得頭部像是針扎般的疼,氣得倒在貴妃塌上,大口地喘息。
畢竟她之前因為崔酈綁走了崔鶯,若是冒然進宮對崔鶯示好,定會被崔鶯懷疑,而崔浩又不願幫她,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晚些時候,從宮裡遞出了崔酈的求救信,信中寫到她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盆,讓姜苓趕緊想辦法救她出去。
自崔酈進宮後,便音訊全無,再也無隻言片語傳到姜家,姜苓知道這封信是沈柔替崔酈傳出宮的,她知道沈柔一定會有辦法將崔酈救出來。
她一定要趕在崔酈臨盆前,將崔酈從冷宮裡救出來。
*
出宮後,陸庭筠卻並未回他在京城的那間歇腳的宅院,而是出城,去了義莊。
有個衣衫凌亂的老伯守著這座荒涼陰森的義莊內,他靠在破門板上,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公子終於來了,老夫已經等了公子整整三年了。」
「劉伯果然眼力好,即便過去了整整三年,劉伯還記得我。」
劉伯喝了口葫蘆中的酒,抹去嘴邊的酒漬,「我在這裡守了三年,便是盼著公子有一日會再回來,接他們回去,入土為安。」
陸庭筠撩開衣袍,跪在劉老伯的面前,卻被劉老伯用拐杖阻攔,不讓他下跪,「公子腿上有疾,還應保重身體,當年陸相譽滿天下,多少人敬佩他的才識和人品,老夫也曾慕名前來,也想出仕為朝廷出力,可惜了……」
劉伯輕嘆了一聲:「先太子仁慈,不是肅王的對手,而陸相也被奸人構陷至死,至於那個滿目瘡痍的朝廷,」
劉伯連連嘆氣,「我還不如守在這義莊,逍遙度日,只是有些遺憾不能與陸相暢談對飲,不過能在他死後守著他,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了。」
「多謝劉伯。」
劉伯看了眼陸庭筠,撫摸著雪白的鬍鬚,眯著眼,對他笑了笑,「公子是陸相之子,既然身居高位,掌握著生殺大權,卻為何周身戾氣如此之重,若是將來另有一番際遇,老夫懇請公子善待天下百姓!」
陸庭筠躬身恭敬地對劉老伯行禮,「如今大熠正缺先生這樣的大才,現如今,憑我的身份可舉薦先生入朝為官。」
劉伯擺了擺手,從破舊的木板上起身,對著面前的那口棺材跪下,磕了幾個響頭,「陸相,劉清輝就此拜別!」
陸庭筠大吃一驚,劉清輝在名號在青州很響亮,此人上知天文,下識地理,一手占卜算命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是難得的驚世奇才。
外表看上去就是個低調的普通老頭,卻是個大隱隱於市的大才。
可見大熠利弊已久,錯失了這般人才,看來大熠的國運,只怕早已岌岌可危了。
瀟鶴覺得這老頭說話神神叨叨的,好像是在裝神弄鬼,疑惑地走到陸庭筠的跟前,「公子,這老頭方才說公子還有一番際遇,公子都已經是權傾天下的右相,還能有如何際遇?這老頭子莫不是在胡說八道吧?」
「先生大才,不容你亂說話。」
他見留不住劉伯,便對著劉伯哼著歌遠去的背影鞠躬行禮。
他將那十三口棺木都運回去,葬在陸家先祖的陵園中。
陸庭筠這才策馬回城,想到自己大仇已經得報,一切都已經安定了下來,或許正如瀟鶴所說,他也該考慮成家的事了。
他將瀟鶴喚到跟前,「那個,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見公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瀟鶴咧嘴笑道:「難道公子吩咐的事是與皇后娘娘有關,這便對了!公子想通了便好,公子可是想要送皇后娘娘什麼禮物?西市賣的衣裳首飾也沒有宮裡精緻,不如公子就給娘娘買著好吃的,這個時節,糖炒栗,芙蓉棗糕,雲片酥都還不錯,如今宮門還未關閉,現在出宮採購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