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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8:56 作者: 九月榴紅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嘶吼出聲,「皇上為何總也不肯放過臣妾,臣妾希望皇上和姐姐一輩子恩愛,能白頭偕老,臣妾更希望皇上以後不會後悔?」

    魏頤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聽著她悲憤欲絕地說出了這番話,語氣透著絕望和無助,她用單薄的身體將玉璧護在懷裡。

    小皇后進宮才月余,她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得消瘦,小巧的下巴尖尖的,秀眉時常蹙著,眼中似秋水碧波,比初進宮時更覺耀眼奪目。

    可就因為她與崔酈那相似的眉眼,他不喜歡她,尤其是想到她和陸庭筠背著自己偷歡,他恨不得掐死她。

    她本應被送給榮王,落得個被折磨致死的結局,是他的一念之仁,留在宮裡,可小皇后便是如此報答他的?

    此刻他只想折斷她露出的那截脆弱易折的雪白脖頸。

    他怎會不明白崔鶯話里的意思,崔鶯替嫁入宮,他也不是沒有查過,當然也早就知道當初不僅是崔酈,就連整個崔國公府都不願讓崔酈入宮。

    可那有如何,酈兒如今已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也願意給她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他就是處處看崔鶯都不順眼,更是討厭她分明怕的要死,但還是不知死活地擋在那蠢婢的面前,在他看來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心真情,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就不堪一擊。

    難道她真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護著那蠢婢嗎?

    魏頤嘴角勾著那抹冷笑,冷眼看著皇后聲嘶力竭到絕望崩潰,卻沒有一個人聽她的命令,也根本護不住玉璧被人拖了出去。

    看到她那般不顧一切,豁出性命的狼狽模樣,魏頤突然覺得她這不自量力的樣子看上去很有趣。

    崔鶯跑上前抽出了禁軍腰間的佩刀,拔刀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你們若是敢動她,便從本宮的屍體上踏過去。」

    一向膽小的皇后,竟然敢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禁軍,而禁軍竟然受了脅迫,竟不敢再前進一步。

    瞧她那滿臉警惕,髮髻散亂,狼狽不堪的模樣,她的雙手還纏著繃帶,鮮血染紅了繃帶,疼得她面色發白,她仍在強忍著痛。

    禁軍顧忌皇后的安危,怕傷到了她,進退兩難,

    這一幕在魏頤的眼裡,實在可笑。

    只是小皇后那沙啞的嗓音,聽得他直皺眉頭。

    他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地上,「夠了。退下吧!」

    禁軍接到命令,很快撤出了坤寧宮。

    魏頤起身走到崔鶯的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皇后可真有能耐,竟敢抗旨。」

    他看了眼嚇得半死,正在不停哆嗦的玉璧,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可以不去慎刑司,若是她能挨住朕的三十鞭子,朕便饒她不死,皇后意下如何?」

    魏頤是習武之身,便是十鞭,玉璧也熬不住,三十鞭下去,人也不中用了。

    崔鶯早知道這暴君草菅人命,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饒了玉璧,就像沉香那樣,他只想讓玉璧去死,用她身邊親近之人的性命來懲罰她。

    崔鶯跪在地上,雙手交疊放於額前,而後匍匐一拜,「臣妾肯請皇上,臣妾願意代玉璧受刑。」

    玉璧也在一旁拼命的磕頭,磕破了頭,鮮血從額角流下,不忍直視。「娘娘身份尊貴,奴婢卑賤之軀,怎可讓娘娘替奴婢受罰。」

    玉璧淚若雨下,咚咚咚地磕著頭哀求,「此事都是奴婢的錯,皇上要罰便罰奴婢,與娘娘無關。」

    魏頤一腳將玉璧踹在地上,崔鶯撲倒在玉璧的面前,伸出手臂,攔在玉璧的面前,

    她不能讓玉璧也和沉香一樣因她而死。

    「讓開。」

    崔鶯緊抿著唇,攔在玉璧的面前。

    「你找死!」

    只見魏頤揚起了手中的鞭子,那鞭子便要落下,卻被陸庭筠一把抓在手中。

    「大膽陸庭筠,膽敢擅闖坤寧宮,來人將他拉出去砍了!」

    陸庭筠突然出現,更讓魏頤心裡的怒火猶如噴涌而出的岩漿。

    禁軍奉命拿人,可見到陸庭筠卻不敢上前。

    陸庭筠只是衝著大殿中的禁軍一笑,「皇上喝醉了,你們都退下吧!」

    又整理衣袍恭敬地對魏頤行禮,「勞煩周總管為皇上準備醒酒湯,送皇上回宮!」

    他做完這些,看了眼崔鶯,眼神示意讓她放心。

    崔鶯趕緊去查看玉璧的傷勢,玉璧搖了搖頭,「娘娘,奴婢沒事,娘娘別哭。」

    陸庭筠見到那張芙蓉面上滿是淚痕,心狠狠地抽痛著。

    魏頤是喝了不少酒,但卻遠沒到喝醉的地步,他見無一人敢動陸庭筠,知曉那些人皆懼怕太后,也懼怕如今的權勢滔天的陸相。

    倒是顯得他這個天子如同擺設。

    而陸庭筠就這般笑吟吟地看著他,那笑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嘲笑他無能。

    極怒之下,魏頤從靴筒里拔出匕首,抵在陸庭筠的脖頸處,那惡狠狠的眼神像是一匹惡狼,隨時都會咬斷他的脖子,飲盡每一滴鮮血。

    陸庭筠不為所動,也未挪動分毫,那雙沉靜的星眸,目光灼灼,薄唇微張,「皇上,崔家娘子已經絕食一日一夜了,皇上難道不想去看看她嗎?」

    「你到底對酈兒做了什麼!」魏頤低吼出聲,手裡的匕首卻不敢再逼近分毫,與陸庭筠僵持了片刻,那匕首終究是「哐當」一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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