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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8:56 作者: 九月榴紅
那支珠釵分明就是舊物,為何魏頤會這般在意那支珠釵,那珠釵的主人到底又是誰?
趙玉晴心煩意亂,她將手裡的琵琶一把塞在如月的手中,卻險些被琴弦弄傷了手指,氣得一巴掌甩在如月的臉上,怒道:「蠢東西,拿個琵琶還能刮到本宮,割斷本宮好不容易蓄長的指甲,仔細本宮扒了你的皮,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回宮!」
儘管她被皇上冷落,但比起處境堪憂的皇后,她便覺舒心了不少,來日方才,她等著看好戲。
她對著崔鶯行了個極敷衍的禮,便扭著柔軟的腰肢離開。
沉香看不慣玉貴妃那傲慢無禮的嘴臉,憤憤不平地道:「玉貴妃見到娘娘應該行跪拜大禮才是,看她那趾高氣昂的態度,她怎生這般無禮。」
崔鶯卻好似渾然不在意,「由著她去吧。」
在宮裡得到皇帝的寵愛,便有了囂張跋扈的底氣,她既然得寵,趾高氣揚些又能如何。
大不了往後見面,她躲著些,她瞧著趙玉晴的性子是個難纏的,她又何苦去觸霉頭。
此刻崔鶯有些心不在焉,方才在殿內多有不便,甚至沒來得及對陸庭筠道一聲多謝。
但她方才記得,皇帝已經將延明宮的清風館賜於陸庭筠,此處離清風館不遠,方才在殿中,陸庭筠褪下衣袍為她解圍,她應當面道謝的。
確如崔鶯所料,陸庭筠出了大殿,便前往清風館。
他此前所料不差,皇帝和太后定是達成了一致,太后借皇帝之手為他升官,又讓他住在了清風館,老師之死確與皇帝和太后脫不了干係。
只怕他的所做所為都早已被人暗中監視著,太后手段狠辣,必不會留下後患,太后不會放過何家唯一的血脈,老師唯一的孫兒。
他不覺便加快了腳步,有些擔心陸伯和何小公子的安危,只要何小公子順利到了青州,便是太后也無法輕易尋到人。
而這個時辰,瀟鶴應該會想辦法將消息傳進來了。
他心裡裝著何小公子的事,卻仍有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蹙了下眉頭,有人往清風館的方向過來了。
他索性停在一棵海棠花樹下,隨手摺下一支海棠花花枝,故作在賞景。
「陸大人請留步。皇后娘娘請陸太人前去說幾句話。」
是皇后身邊的賠嫁丫鬟沉香,丫鬟圓圓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情願,看模樣像是對他有怨氣,陸庭筠不明所以,只是禮貌一笑,心裡卻在想自己到底是何時得罪了這個小丫頭。
前面不遠處是一處蓮池,盛夏天氣,池中盞盞粉蓮競相綻放,碧綠的蓮葉間,無數錦鯉在蓮葉間追逐嬉戲。
崔鶯等在蓮花池旁,聽到腳步聲,「陸大人來了。」
「不知皇后娘娘找臣何事?」
崔鶯盈盈一福,「方才多謝陸大人相助!只是本宮不喜欠人情,這是謝禮,還請陸大人收下。」
沉香將裝著金珠的袋子交到陸庭筠的手裡。
袋子沉甸甸的,裡面的金珠很有分量。
「陸大人是聞名京城的大才子,自是不喜這些俗物的,但陸大人這樣的文雅君子,大人的高雅喜好,本宮自是難以揣摩,便只能送這些俗物了。」
陸庭筠總覺得崔鶯話中有話,有些含沙射影,就好像他曾得罪過她。
他不由得在心裡沉思,自己到底是在何時得罪了她,他思來想去好像也只剩下一樁事,便是他前不久派瀟鶴去崔國公府退親之事。
沉香將金珠奉上,不情願地發出一聲冷哼。
這丫頭的態度讓他更是確信是那樁事無疑了,可分明他也收到了斷絕信。
他雖說提及退婚,但崔鶯也親筆寫下斷絕信,他們應是互不相欠才是。
他本不想收下這些金珠,但皇后的人情,他可無福消受,倒不如承認自己是個俗人,反正他的名聲已經夠差,俗不俗又有什麼要緊。
「如此臣便多謝皇后娘娘賞賜。」
陸庭筠望向崔鶯身上的官袍,意有所指,既然崔鶯不願欠他人情,要和他撇清關係,那這件官袍是不是也該還給他了。
崔鶯知他眼神中的含義,又想起自己身上那件舞裙,方才他既然脫衣為她遮擋,便是都瞧見了,就像是在他面前未著寸縷,這讓她更覺窘迫難堪,不覺便漲紅了臉,用那件衣袍將自己裹得更緊了,「陸大人的這件官袍,待本宮洗淨了再還給陸大人。」
「不必了,便是娘娘將這件官袍送還,臣還是要拿去浣洗的。」
沉香再也忍不住了,氣得大罵,「陸庭筠,你怎敢這般對娘娘無禮,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嫌棄娘娘穿過嗎?」
崔鶯的臉越發紅了,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
這不過是他的習慣,他素愛潔,更不習慣與他人共用一物,若是衣裳,旁人穿過的,他便會扔掉,但官袍都是尚衣局發放的,不能隨意扔掉。
是以他才說會拿去浣洗,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如今再怎麼解釋都像是在狡辯,陸庭筠乾脆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方才崔鶯匆匆追著陸庭筠而來,又戴著面紗在太陽底下站了許久,她身上的舞裙來不及換下,外頭又罩了件官袍,身上汗涔涔的,難受得緊,只覺胸悶氣短,頭暈腦漲,兩眼發黑,便要往後倒去。
陸庭筠情急之下一把扶住了崔鶯的肩膀,「皇后娘娘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