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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8:56 作者: 九月榴紅
    他雙手暗自用了幾分力道,她只覺自己的肩膀處又麻又疼,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

    「別動。」

    她的心猛地一跳,呼吸也跟著一滯。

    「皇后雖美,只是這臉上好似還缺了點什麼。」

    他拿起鏡前的眉筆,在崔鶯的鼻尖的右側,輕點了一顆極小的黑痣。

    崔鶯瞬間變了臉色,她若記得沒錯,嫡長姐崔酈的鼻尖處,便有這顆黑痣,只有細看才能察覺。

    就連這細微的差別之處,都被魏頤察覺出了,崔鶯所料不差,魏頤昨夜便已經發現她並不是崔酈。

    但他卻並未說破,他到底打算做什麼?難道魏頤是在等著她主動坦白。

    崔鶯腦中一片空白,她不能坦白,說了便是欺君,她只是國公府一個不受寵的女兒,沒有人庇護,更不會有人替她籌謀,這樣的罪名她根本就承擔不住,若是因此觸怒了龍顏,她只怕根本就活不過今夜。

    她答應過外祖母的,一定要在宮裡好好活下去。

    可若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到底又能隱瞞到幾時,魏頤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他會放過她嗎?

    魏頤扔掉手中的眉筆,抬起崔鶯的下巴,笑吟吟地看著鏡中崔鶯,「皇后這是怎麼了?皇后不必怕朕,朕不過是見皇后實在生得美,想學民間夫妻那般,為皇后描眉上妝罷了,皇后難道不喜歡嗎?」

    崔鶯這才回過神來,她趕緊起身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今日朕來,是想提醒皇后,宮宴於正午開席,皇后莫要誤了宮宴的時辰,對了,今日崔國公攜夫人赴宴,就連齊小將軍的夫人也會來。朕昨夜朕弄壞了皇后的衣裙,今日朕便賠皇后一件衣裳。」

    「皇后記得穿這件衣裙赴宴。」魏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件衣裙,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坤寧宮。

    今夜崔國公夫婦和崔酈也會進宮,難道魏頤的目的是想當著宮宴眾人的面揭穿她替嫁進宮的真相?

    方才那名宮女已經將托盤放下,她可不信魏頤會專程為了賠她一件衣裙前來。

    她將那件薄紗長裙抓住手裡,展開一看,徹底地變了臉色。

    這是一件西域胡姬的胡服,也是一件極為大膽暴露的露腰舞裙。

    崔鶯的臉色紅若滴血,羞憤難當,臉色更加難看。

    她將衣裙攥在手裡,原來魏頤的真正意圖是為了當眾羞辱她。

    沉香見到這件舞裙,也驚得目瞪口呆,「皇后娘娘怎可穿這等下流舞姬的衣裳,皇上怎能如此對待娘娘。皇上此舉分明是在羞辱娘娘,娘娘身份尊貴,絕不可受此屈辱。」

    玉璧也替崔鶯打報不平,「娘娘不能去,不若娘娘稱病不去,皇上應也不會強人所難吧!」

    崔鶯發出一聲苦笑,她自不會天真地以為魏頤方才的話是同她商量的,他話語中暗含著威脅。

    他不過是想要她穿著這件舞衣,當著崔酈的面羞辱她罷了。

    *

    宴會在一個時辰前便已經開始了,身穿明黃色錦袍的魏頤坐在龍椅上,懷裡玉貴妃正手執酒盞,送到他的嘴邊,餵他喝下盞中美酒。

    魏頤傾身壓下,抬起了玉貴妃的一條腿,手撫了上去,玉貴妃手中的酒盞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玉貴妃一聲驚呼,「皇上,這酒都灑了。」

    「無防,愛妃比這酒更得朕心。」

    他覆下一吻,玉貴妃閉眼發出一聲輕哼,將身上的裙袍往下拉了一寸,再順勢勾住了魏頤的脖頸。

    直到他瞥見身穿粉紅繡海棠纏枝衣裙的崔酈挽著齊淵的胳膊,身姿輕盈地邁進了大殿,她與齊淵交頭接耳,耳鬢廝磨,儼然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

    魏頤避開玉貴妃的觸碰,端起了桌上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酒,「今日是朕親自設宴宴請崔國公及其家人,貴妃不可放肆。」

    貴妃趙玉晴突然被擾了興致,心中甚是不悅,輕哼了一聲,捏著嬌滴滴的嗓音,「今日皇上還說要請臣妾看戲。」

    她抬眼掃向殿中的歌姬舞姬,有些興致缺缺,「這些歌姬舞姬也沒甚好看的,臣妾覺得有些睏乏了。想回宮歇息了。」

    「愛妃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魏頤側身問向身後的周全,「怎的還不見皇后?」

    第5章 第5章

    ◎初見時的窘迫◎

    魏頤又在殿內掃了一圈,見齊淵將剝好的瓜子仁餵到崔酈的嘴裡,他面色一沉,臉上帶著幾分不悅,對身後的周全道:「再派人去催,朕耐心有限,若一刻鐘之內仍不見皇后,便斷了坤寧宮中人一日的吃食。」

    周全對守在殿內的小太監吩咐了幾句,小太監領命匆忙跑了出去。

    魏頤懶抬眼眸,看向坐於下首的齊淵夫婦,「齊將軍隨父征西有功,將楚國大軍驅逐至溱河以北,朕心甚悅,這壺美酒就賞給你們夫婦。」

    齊淵起身,與崔酈十指相扣,大步行到皇帝的跟前,接過周全手中的玉壺,叩頭謝恩。

    雖說酒是賞給齊淵的,可那清冷深沉的目光,越過齊淵弓著的脊背,落在崔酈的身上。

    崔酈不敢直視那道灼熱的目光,心裡卻帶著幾分竊喜。

    齊淵父子早在數月前便已經打了勝仗歸來,此番皇上突然提及賞賜,還提出賞賜他們夫妻,崔酈挺直了腰杆,頭昂得高高的,覺得在座的臣子命婦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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