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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3:34 作者: 空烏
    越征目眥欲裂,舉起另一邊拳頭,毫不猶豫地砸向他:「老子今天就算是不要命了!也他媽弄死你個沒良心的畜生!!!」

    「啪嗒」。

    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不大,和越征的怒吼相比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他還是聽見了,動作僵住,低下頭,看見戒指盒的瞬間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心掉在地上,被尹樓一腳踩碎了。

    好疼。

    尹樓看向戒指盒,也愣了一下,問:「這是什麼?」

    越徵收回手,失魂落魄地蹲下來,撿起戒指盒,仔仔細細地擦。

    尹樓跟著蹲到他身邊,看著他的動作,沉吟了一會兒,說:「越哥,你今天,去買戒指了?」

    越征的動作一頓,忽然覺得臉疼,手裡的戒指像著了火,燙的他幾乎拿不住。

    他聽見自己啞著聲音說:「啊,你不是說想要。」

    尹樓眼睛亮起,唇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像是確定眼前的男人深愛自己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他語氣真誠地開口:「越哥,你很愛我,我對你也有感情,我們已經是成年人了,又何必在乎這些細枝末節,我只能有你,身體永遠不會出軌,你也只愛我一個人,我們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繼續一起生活。你如果喜歡,我可以給你買更好的戒指,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給你。」

    聽著尹樓的話,越征忽然有點想笑,眼前一片模糊,拿戒指的手抖得不像話,但心裡卻忽然清晰了。

    尹樓從來沒有愛過他,甚至連喜歡都沒有,他們兩個的相處,從一開始就是尹樓的處心積慮,為的只有一個——上了他越征。

    因為他碰不了別人,碰別人噁心。只有他越征,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的被他選中了!

    「越哥,我給你時間考慮,你——」

    「滾。」

    尹樓怔住,看向他,眼底有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越征打開戒指盒,尹樓在看見裡面兩枚廉價卻閃閃發亮的鉑金戒指時,眼底震了一下,心底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越征沒看他,弓著背緩緩站起來,好像這樣就能緩解心臟的劇痛,他走到窗戶前,猛地拉開,一把扔了出去。

    尹樓瞳孔一縮,跑過來拽住他的手,不自覺地低聲喊:「越哥!」

    越征轉過頭,眼底赤紅,淚水在眼眶裡掙扎,卻始終沒有流下來,他指著門外,重複:「滾。」

    尹樓收回手,直直看向越征的眼睛,企圖從裡面再次看見自己的影子,卻只看見了一片絕望的虛無,他有些陌生的恐慌,卻也只是道:「越哥,我希望你可以為小晴考慮,如果她——」

    「你他媽還有臉提小晴!!!」越征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拽住他衣領,絕望地嘶吼:「你在這裡,最對不起的就是她!!!」

    越征不知道該怎麼和小晴解釋,她最崇拜依賴的尹哥,其實都是騙她的,他對她的好,只是為了更方便地上了她哥。

    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怎麼能接受這麼骯髒的現實!

    尹樓抬起手,停止這個話題,沉聲道:「越哥,你需要冷靜,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談。」

    越征鬆開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卻轉過頭,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他,低吼:「滾!」

    尹樓頓了頓,慢慢向後退,但目光還是鎖著他,鎖著這個他待過半年的家,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說:「越哥,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我的話,我等你的消息。」

    越征轉過頭,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他:「你他媽給老子滾!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他媽讓你滾!滾出去!!!」

    水杯重重地打在尹樓肩膀上,砸的他悶哼一聲,但這次他卻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只是深深地看了越征一眼,轉身離開。

    關門的聲音異常清晰,越征覺得這扇門直接關在了他心裡,死死地鎖住了他。

    他緩緩蹲下,抱住頭,回想著和尹樓的種種過往,回想著尹樓的笑,尹樓的話語,尹樓的體貼和關懷……覺得這一切都糟透了。

    他越征被人玩兒了,被一個富二代玩兒了,還傻呵呵地到處嘚瑟他有媳婦兒了,他可以跟他媳婦兒好好過日子了……他有什麼臉再去和親朋好友解釋,他自以為擁有的一切都毀了,全都毀了。

    越征大口大口地呼吸,肺葉像被窗口灌進來的北風凍住了,提供不了一絲氧氣,他喘不上氣來,像只喪家的狗,靠在牆上張著嘴乞求空氣。

    被欺騙的憤怒和悲傷讓越征感覺窒息,他最後還是沒出息地哭了,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這個沒出息的窩囊廢不可能是他越征。

    他舉起拳頭狠狠地砸著自己,疼痛很快麻木,他張嘴開始罵,罵自己傻逼,罵自己眼瞎,罵尹樓不是人,罵尹樓沒有良心是畜生,罵他這麼長時間的付出,罵月老,罵所有一切能罵的……好像這樣就不用承擔被欺騙被背叛被撕毀的痛苦了。

    他哭了很久,哭到手腳都麻木了,忽然想到什麼,踉蹌著站起來,小腿立刻麻癢難耐,他狼狽地一下跪了下去,但他顧不上這個,手腳並用地趴出去,打開門,不要命地衝下樓。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地上厚厚一層積雪,除了零星的腳印看不出一絲別的痕跡。

    越征傻眼了,又很快清醒過來,趴到一塊雪地里瘋狂地用手刨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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