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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3:34 作者: 空烏
尹樓沒說話,只轉頭看著他,瞳孔漆黑,深不見底,桃花眼陰沉下來格外森冷。
蔣聽皓讓他盯得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愛怎麼的怎麼的吧。」
尹樓這才轉回頭,手機屏幕是越征的朋友圈,還是倆月前的,拍的是一桌子燒烤,配字:跟兄弟們聚聚。
兄弟們……
蔣聽皓好奇地湊過來看,尹樓立刻按滅手機。
蔣聽皓:「……誰稀得瞅似的!哎你沒洗澡啊?」剛才太黑他沒看,現在才看清尹樓頭髮是乾的,一臉震驚:「臥槽你出息了啊,是什麼讓你犯著病呢還如此冷靜,是你的月哥嗎,得給他送面錦旗啊!拯救失足處男於水火之中!」
「滾。」尹樓收起手機,起身上樓。
蔣聽皓在他身後揮手,看著人的行動路線就能猜出是去洗澡了。失策,嘴賤了。
那位爺沒兩個鐘頭出不來,他嘆了口氣,沒敢開燈,無聊地就著月光打量屋裡的擺設。
越打量越難受,最後受不了地兩眼一閉假裝自己睡著了。
哪有人什麼東西都是單數的,這不是有毛病,對稱美懂不懂!蔣聽皓癱著,又想:也是,確實是有毛病,不能怪他。
尹樓從浴室出來,頭髮已經吹乾,略顯凌亂地貼在額頭上,劉海放下來更像大學生了,越征要是在肯定得指著他夸「小尹,還真別說,你劉海放下來真顯嫩啊!」。
尹樓唇角彎了彎,收回思緒,站樓梯上喊蔣聽皓:「起來。」
蔣聽皓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看手機,愣了,變著調地喊:「四十分鐘?你就洗了四十分鐘?這是現實世界嗎?我是不是還沒醒。」
「是,你已經死了,」尹樓嗤了聲,懶洋洋地俯視他,整個人因為剛才的設想變得慵懶愉悅,似笑非笑,「可以滾了,小聽皓。」
「咦~~~~」蔣聽皓一身雞皮疙瘩,也沒想久留,但臨走前得嘴賤兩句:「要是有機會我非得認識認識你的月哥,靈藥成精還是華佗在世,老天爺送你的禮物啊他是,你現在是脫胎換骨了。」
「……就是個普通男人,」尹樓按下打火機,點著煙,輕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視線透過黑暗像是落在了某人的身上,低聲:「一看就透。」
「那不得讓你給玩兒死了,」蔣聽皓穿好外套,「真可憐,無冤無仇的,你下手輕點兒。」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善心了。」尹樓睨了他一眼。
「沒,我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蔣聽皓聳肩,也看他,黑暗裡看不清模樣,只有一點菸的火星忽明忽暗,「我就是看你這次不對勁兒,蔣爺賭十年不吃喝|嫖|賭的,你可能要栽。」
尹樓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夾煙的手手指泛紅:「你贏過我麼。」
蔣聽皓比了個OK,挑眉:「那兄弟這回可能要開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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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的天,雷陣雨說來就來,越征送外賣路上澆了個透,邊罵倒霉邊往家騎。
打知道尹樓是真教授過去一個多禮拜了,越征心大,自己想開了之後反而覺得沒什麼了,該咋地咋地,里外他倆也走不到一塊兒去。
他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想得開,沒什麼事能讓他愁超過倆禮拜的。
越征換完衣服穿上雨披又跑了一下午單,雨一陣大一陣小的,穿著雨披也慢慢給衣服洇濕了,到最後雨披緊貼著濕衣服,濕衣服緊貼著越征。
下班進家門的時候越征感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他也沒在意,從犄角旮旯翻出片撲熱息痛吃了,給越小晴炒了個鹹淡適宜的土豆絲,留個「哥先睡了」的紙條就回屋睡覺了。
乏,骨頭縫兒里酸,恨不得躺床上睡一輩子。
一覺醒來越征就覺得不對勁兒,睜開眼睛屋裡黑黢黢的,外面也沒動靜,只能聽見他自個的粗喘,喘出來的氣兒都燙嘴,嗓子裡埋炸|藥了,咽口唾沫跟咽火似的,滋滋地疼。
「還他媽感冒了……」越征啞著嗓子,強撐著坐起來,伸手摸了摸腦袋,給自己燙一哆嗦,「熟了啊。」
越征身子骨打小就好,一兩年不生一次病,病了也都是硬挺幾天就自己好了,這回也沒在意,出門開燈,看了眼時間,十點四十。
一覺睡到這時候,可真行。
他翻了翻之前的地方,又找出盒撲熱息痛,吃之前隨便看了眼日期,樂了。
「操,過期半年了,剛才那片不會給我吃死了吧。」
越征扔了藥,找了兩片上次越小晴感冒買的感冒藥吃了,沒找著退燒的,也吃不下去飯,勉強多喝了兩口水就又回屋裡睡覺去了。
晚上感冒的感覺更難受了,鼻子堵著,腦門裡灌鉛了似的,又疼又暈,全身上下跟讓誰打一頓似的疼,翻個身都齜牙咧嘴的。
越征不記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也得後半夜了。
早上鬧鐘響起來的時候越征已經快起不來了,六月末的早上氣溫不低,越征卻冷得像過冬,渾身哆嗦,扶著床坐起來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個兒在打擺子。
這是真不行了,他拿起手機請了個假,往床上一躺,扯著破鑼嗓子喊:「越小晴——」
操,這動靜沒比公鴨子強,聲兒都劈出縫兒了。
越小晴一把推開門往裡瞅:「哥你嗓子咋了!」
「中毒了,」越征還有心笑,嗓子出一個字兒疼一下,「你買倆麵包吧,我外套兜里有錢,今天,咳——不給你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