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尹樓唇角彎了彎，把自己那杯放到一邊，擋住泛紅的手，轉移話題：「你和黎老師認識？」

    「啊，」越征剛忘了的尷尬勁兒又來了，咳了聲，「我高中同桌兒。」

    「只是高中同桌？」尹樓坐到越征旁邊，偏頭挑眉。

    越征看他，對視幾秒，尹樓依舊一臉「我只是有點好奇」，越征想了想，還是掩飾了大多數細節，簡要地說：「也沒什麼別的，我是個gay，我倆還能有什麼。」

    尹樓「哦」了聲，猜也猜得八|九不離十。越征這個人，有點什麼情緒藏不住，都寫在臉上。

    他現在在認真考慮，要不要給兩個小朋友換個老師。

    「想什麼呢？」越征手在他眼睛晃了一下，皺眉，不放心地說：「我倆沒啥，你別跟人家亂說啊，她比你大，你得叫姐呢，尊敬著點兒。」

    「怎麼說這兒去了，」尹樓眼底閃了閃，面上卻露出無奈的笑，攤手，「我看起來很像會亂說話的人嗎，越哥，我太無辜了。」

    越征不吃這套，他就知道尹樓跟他一個型號，要是讓黎悅梵誤會了他跟尹樓是那種關係不要緊，誤會了他是下邊那個才要了老命了。

    要是她再跟她爸媽一說，往外傳個兩三天，街邊遛彎的大爺大媽們都得把「越征給人當媳婦兒去了」傳出花兒來，越哥這輩子的臉皮兒全沒了。

    「你別跟她亂說就得了，」越征把剩下的牛奶也喝了，餘光不經意掃到尹樓的手，原本白白淨淨的皮兒全紅了，嚇一跳，「哎我去的你這手讓開水燙了吧，你是不是虎，疼不知道吱聲呢！」

    說著就要拿起來看。

    尹樓下意識往回收，但越征勁兒大反應也快，一把抓住要仔細看。

    掌心滾燙粗糙的觸感讓尹樓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拍了上去。

    「啪！！！」

    「臥槽！」越征吃痛收回手，忍著沒反手拍回去，小麥色的手背紅的明顯，可以見得尹樓用了多大勁兒，「你他媽什麼毛病啊？不讓碰啊？是有潔癖嫌我埋汰還是中邪了？」

    越征捂著手，疼得額角直抽。越瞅他越來氣，要不是越小晴正在底下補課呢他拿人手短，這會兒指不定都動手了。

    「越哥對不起，」尹樓聲音有點急，反手抓住他的手，五指順勢扣了進去，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揉著，臉上滿是歉意，「我沒反應過來，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怕你嫌棄我還來不及呢。」

    這一套動作快得越征都沒來得及拒絕，等想抽回手的時候早讓尹樓摸了個遍，甚至還一臉心疼地舉到嘴邊吹氣。

    越征哪受得了這個，從小到大都是遭罪的命，還沒被誰這麼寶貝過，話說得硬氣，耳根卻不爭氣地熱。「別他媽吹了，這玩意又不止疼。」

    尹樓不聽，那雙好看的過頭的手包著他的手，越征已經屬於手大的了，尹樓的手指比他的還長，現在正細緻地用指腹揉著他手背，眉心微皺：「對不起越哥，我……對人的觸摸有牴觸心理，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忍住，但是……」他抬頭，看著越征的眼睛：「我和你在一起太放鬆了。」

    說到這他笑著捏了捏越征的小拇指，那上面有一塊小疤：「越哥，你手真好看。」

    越征老臉一紅，使勁往回抽了抽手：「……得得得了，誇起來還沒完了。什麼牴觸心理的，瞎編亂造。」

    「真好看，我說的都是實話，」尹樓看著他，輕輕吻了吻他手背，不經意地轉換話題，「我很喜歡。」

    嘴唇的觸感濕潤柔軟，越征就跟讓人非禮的大姑娘似的一把抽回了手，猛地站起來，手足無措：「幹什麼玩意兒！知道你不嫌棄了，用不著上嘴，黏黏糊糊的……成，成什麼體統！」

    尹樓笑得像只饜足的貓，看著他笑：「我願意黏著你。」

    越征讓他看得毛愣愣的，臉上掛不住，在離他一米遠的地兒坐下了。

    得虧床大，要不他還得坐地上去。

    「小尹啊，哥跟你說，」越征說不來那些委婉的，直來直去，「咱倆不是一路人，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講實話，那天瞅你第一眼我也有意思來著，但咱倆型號……」

    「越哥你也喜歡我就好說了啊，我可以做0。」尹樓一臉認真。

    「咱倆……」

    「我喜歡你，越哥，為了你我做什麼都行。」尹樓湊過來，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輕輕摩挲。

    「不是咱倆……」

    「越哥，你也喜歡我，我們為什麼不能試試呢？」尹樓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彎，笑起來勾魂兒。

    越征脖子都紅了：「……你他媽讓我把話說完！」

    尹樓笑著：「好。」但手還是握著，像是無意識地動。

    越征讓他一通打斷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想了半天才把中心思想重新捋出來。

    「扯幾把蛋，你做個屁零。」都是猛1，誰不知道誰啊，越征以己度人，誰讓他當0號他抄刀就給誰剁了，能上你越哥的人還沒出生呢。

    「我說的是真的。」尹樓說。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咱倆都不可能，」越征抽回手，尹樓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手心拔涼，不會是腎不好吧，「哥現在沒工夫搞對象，而且就算搞對象我也得找性格溫柔、居家賢惠的，能跟我互補。你自個兒緩緩，要不就像我生日那天似的去酒吧玩兒兩把，就不惦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