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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50:33 作者: 執江子
    「……」

    佟深啞口無言。

    「好了好了。」佟母撫著佟父的背,語氣溫和地打圓場,「之前商量好了嘛,只要打完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前的咱都不提了,啊,以後的日子好好過就是了嘛——小深你聽見沒有?以後的日子要好好過,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既然你認定了,就不要辜負人家,三十多歲的人了,可不能再那麼軟弱,得學會承擔責任,知道嗎?」

    佟深吃軟不吃硬,眼眶瞬間有些發燙。

    他抹了把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爸媽磕了兩個頭,哽著喉嚨道:「兒子記住了。」

    「去吧。」母親欣慰地說,「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們。」

    大哥和二姐都得趕凌晨的飛機,佟深從書房出來後,客廳里只剩下塗嘉致一人。

    見他眼睛通紅,塗嘉致立即起身,擔憂地望著他。

    佟深朝他搖了搖頭,猶豫片刻說:「咱們在家裡多留一晚上,明天再走,行嗎?」

    聽見兩人要多留一天,佟家父母都很高興,連老管家都樂得不行,熱情地幫兩人把房間收拾出來。

    佟深難得回家,但他的房間一直保持整潔,小時候得的獎狀也都被裱裝起來好好掛著。

    他把塗嘉致帶進去,想炫耀一下自己那些為數不多的獎盃,但塗嘉致現在沒心情聽這個,徑直將他拽進浴室,伸手就要解他的褲腰:「是不是挨打了?」

    「沒事。」佟深覺得丟人,捏著褲腰不讓他動,「就挺輕的兩下,還沒你打得重。」

    「……」

    沉默兩秒,塗嘉致說:「我那個不是打。」

    「是是是。」佟深嗤笑,「你那是愛撫,行了吧?」

    不等塗嘉致答話,他又嘖了聲:「這麼一想,你確實挺過分的。我爸打我,唰唰唰三下沒了,幾秒鐘的事兒,也不罵人。不像你,還要邊打邊罵。」

    「我沒罵,我那是誇你棒。」

    「喲,有那麼誇人的嗎?」佟深哼唧道,「說得那麼髒,還好意思……」

    「佟深。」塗嘉致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別勾我。」

    「逗逗你。」他越這樣佟深越起勁,還朝他拋了個wink,「這不是就仗著你不敢在這兒亂來麼。」

    塗嘉致正要說話,外面突然響起門鈴聲。

    佟深立即正色,拽著自己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褲腰道:「你快去看看,可能是我媽。」

    塗嘉致出去開門,外面果然站著佟母。

    「他爸下手重,不知道破皮沒有。」佟母給他塞過來一隻小藥箱,「麻煩你幫他看看,上點藥。」

    「好。」塗嘉致應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回到屋內,塗嘉致像拎著尚方寶劍一般把藥箱拿到佟深面前,不由分說地扯掉他腰間細繩:「在這兒還是去床上?」

    「……」佟深吞了口唾沫,「我自己來。」

    「去床上吧,舒服點。」

    「……」

    雖說父親確實留了手,但實際上印子還是挺明顯,再加上佟深從小嬌生慣養皮膚嫩,本來挨一下就容易紅,被這麼打幾下,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發青。

    塗嘉致坐在旁邊細緻地給他塗藥,臉近得幾乎快親上去。

    佟深感覺到他熾熱的呼吸,瑟縮地稍稍側了側身:「你、你離我遠點兒……」

    「這個藥里加了什麼?」塗嘉致顧左右而言他,「味道很好聞。」

    「我不知道……」佟深彆扭地伸手去抬他的額頭,「你離遠點兒!」

    塗嘉致將藥膏放在旁邊,從盒子裡取出說明書。

    佟深覺得他不對勁,狐疑地問:「你幹嘛呢?」

    「活血消腫。」塗嘉致碾了下指尖剩餘的藥膏,笑道,「挺潤的。」

    「……塗嘉致!」佟深驟然明白什麼,「你別亂來!我還受著傷呢!」

    「我會等你好。」塗嘉致將藥膏裝回盒子裡,慢悠悠道,「明天去問問伯母這個藥在哪裡買,以後能用。」

    「……滾!」佟深踹他一腳,「真不要臉!」

    因為看見父母明顯很高興,再加上佟深還帶著傷,所以塗嘉致也沒急著說走。

    兩人之後又多待了幾天,順便找了個舒柏有空的日子,約著讓他和佟家父母見了一面。

    眼看塗嘉致的年假就要結束,佟深的傷也終於好了。

    他想起塗嘉致之前還向自己討那六年的債,結果十天年假壓根兒沒吃上幾頓葷的,便主動在家裡搞了個燭光晚餐營造氛圍,想著就剩最後兩天,還是可以稍微補償一下,反正死不了。

    於是塗嘉致興致勃勃地給他展示那一箱剛到貨的藥膏:「我問過醫生了,說這個可以用,而且比一般的產品更好。」

    佟深:「……你多少有點毛病。」

    「這個好聞。」塗嘉致說,「有臘梅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有點像,但是更濃。」

    佟深表示拒絕:「我身上沒有味道,謝謝。」

    「有的。」塗嘉致壓著他,將臉埋進去嗅他的頭髮,低低道,「我很多年前就聞到過。」

    「……你放屁。」

    「在我父親還沒去世的時候,我們偶爾會回老宅里住。」塗嘉致不知想起什麼,閉著眼睛緩緩地說,「那裡後山上種滿了臘梅,所以下面的泉水嘗起來不僅帶著甜,還有一點臘梅的味道。」

    後背緊貼著一片滾燙,佟深被熨得有些舒適,眯著眼睛聽故事似的聽他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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