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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清溪聽了收緊胳膊，將他摟得更緊，「阿加西抱著我麼，沙子太燙了。」

    「那你把橙汁喝了。」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剛入口就被酸得一激靈，抿抿嘴瞅了眼孔劉，深吸了口氣，舉起杯子就想一口悶了。

    孔劉捉到她偷瞄自己的小眼神，略一沉吟，從她手裡抽走杯子，「不喜歡就別喝了。」

    池清溪搖頭，翹起小拇指比了比，「沒有不喜歡，就是有一丟丟酸。」

    孔劉皺眉，知道她最怕酸，買之前他還特意問過，那攤主捧著橙子一口一個sweet，就差說不甜不要錢了。

    池清溪把橙汁拿回來，仰起脖頸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因為喝得太急還打了個嗝。

    喝完後，她把左手舉到臉頰旁邊，可愛地比了個大拇指，「zzang zzang！」

    莫名有點像在拍飲料廣告，孔劉忍俊不禁，笑著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走，帶你去吃點甜的。」

    池清溪歡呼一聲，攀住他肩膀，雙腳靈活地搗騰著，身子一扭就翻到了孔劉背上，「我要吃冰淇淋，還要吃兩個！」

    孔劉站住腳步，「嗯？」

    池清溪撅起嘴，討好地在他臉上bobo兩下，「阿加西，就讓我吃兩個好不好？」

    「求你啦～」

    ·

    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冰淇淋車，是聖莫尼卡海灘的一大風景線。他們穿過人群，很快就找到了那輛池清溪念叨了無數次的冰淇淋車。

    車子前面排成長隊的人群，或許會讓新客心生退縮，但沒有一位老顧客會選擇離開。

    池清溪這個老顧客看見這個隊伍，顯得還挺驚喜，說今天人挺少。

    「果然跟阿加西在一起，幸運指數就會蹭蹭蹭往上漲！」

    孔劉看著隊伍前方那畫著超大杯草莓聖代的醒目招牌，眼睛裡漫出笑意。

    為了能吃到兩個冰淇淋，這一路過來，她嘴巴不停地說了一大筐好話。不管看到什麼她覺得值得開心的事情，都說是因為有他在身邊。

    池清溪伸手拍拍他肩膀，「放我下來吧。」

    孔劉回頭看她，「不嫌沙子燙了？」

    「……」她還說過這話？

    池清溪哼哧哼哧地憋出一句，「沒關係，我皮厚，禁得住。」

    「也是。」孔劉認同地點點頭，鬆開手放她下來。

    池清溪聽到他的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拼命忍住。別衝動別衝動，先吃到冰淇淋再說，她低著頭在心裡狠狠握拳。

    這時，一隻排球忽然出現在她視線中，溜溜達達滾到她腳邊，直到撞到她腳踝才停下來。

    她眨眨眼，拉著孔劉往旁邊挪了挪。

    「Oh，sorry！」不遠處，正有一夥年輕男女在打沙灘排球，其中一個帶著洋基隊棒球帽的男生，邊喊著抱歉邊朝他們小跑過來。

    隨著男生跑到近前，池清溪揚了揚眉毛，盯著他身上穿著的白T看了幾秒，那上面印著一行英文，是《我佇立橋頭》里的台詞，還是她的台詞。

    男生似乎是有點緊張，跑過來後先朝池清溪笑了笑，右手抓著帽檐把帽子脫下來，甩了甩他那頭燦爛的金髮，又把帽子戴回去，「Uh——」

    他用腳尖勾了一下那隻排球，像踢足球那樣用膝蓋顛了兩下，單手接住，「這個球是我的，uh，我來撿球。」

    池清溪回以微笑，「Okay。」

    說完她轉過身，放開孔劉的手臂，轉而摟住他的腰，把腦袋抵在他胸前，悶悶地嘟囔了一句好曬。

    男生沒想到池清溪說了句ok就不搭理他了，想不經意間展示一下T恤的意圖落空，頓時訕訕住嘴，完全沒注意到站在他對面，從一開始就被他無視的孔劉正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這人像開屏的孔雀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幼稚的「求偶」信號。處於青春期的年輕人無論做什麼事，總是洋溢著一種天真的熱情。

    然而，這男生之前那一連串意圖明顯的行為，在他眼裡是幼稚的搭訕，但或許在同齡人看來，就成了率真的表現。

    恰好他的小情人，她的青春期正值燦爛。而他自己，那段時光早已成為記憶，甚至在被自己漸漸忘卻。

    孔劉表情沉凝，這個瞬間，他向來冷靜，冷靜到近乎無趣的頭腦中，有個念頭如此突然地浮現，如此猛烈。

    他低頭去看靠在自己懷裡的池清溪，她正用手背擋著刺眼的太陽光，之前還濕漉漉的頭髮這會兒已經半干，遮住了她的側臉。

    他掌心下，她白皙嬌嫩的肌膚泛著微光。

    她太過年輕，太過完美的身體，總會在某些時刻讓他心生罪惡感。但同時，她的靈魂又如此契合於他。

    當歡愉感和幸福感超過大腦按照尋常時間記錄的平均值，就是感情戰勝理智的時刻。

    「清溪，」孔劉叫了她一聲，眸光深深，望進她眼底，「我們——」

    「Hey，輪到你們了！ice cream or sundaes？」

    「Two strawberry sundaes，please。」池清溪的注意力立馬被勾走，她托著腮，胳膊肘撐在冰淇淋車可伸縮的檯面上，興致勃勃地看人家師傅做草莓聖代。

    孔劉則站在一旁看她。

    當池清溪從冰淇淋師傅手裡接過兩隻淋滿了草莓醬的聖代，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之前孔劉未說完的話。

    「幫我拿著～」她把草莓聖代遞給他一杯，然後才問道，「阿加西剛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