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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衙察院建立之初那場所謂占卜祈福, 究竟測算的是什麼?
一往無前百戰百勝的金吾衛,又為何會猝爾在西蕪陷入插翅難逃的埋伏?
這一切好像都遽然被籠罩在了巨大的陰謀之下。
漫長的沉默之後,任阮終於從微微發顫的牙縫中擠出話來:「取紙筆來, 我要即刻書信謝逐臨。」
——
對於六芒星刺青與南疆之間關聯的突然揭開, 讓整個刺青案的調查猛然轉向。
當初將此案命名為南疆刺青案,因的是其中受害的衙察院第一部 衛, 曾隕落在南疆人操縱的西蕪土地上。
任阮卻不曾想過,原來這些刺青本身,竟都與南疆在暗中纏繞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在衙察院與從杜朝家中搬來的南疆典籍又開始清理出來,正在進行緊張的再度排查閱檢時,近一個月前的南疆符咒破譯結果,終於在謝逐臨的回信中被一併寄了回來。
那些符號本出自除夕那晚從御花園太液池底與慈禧宮碧虛泉下挖出的, 兩具「玉芙公主」的棺木上所張貼黃色符紙的血色畫咒。
經過檢查對照, 金吾衛發現這兩具棺木外面所貼的黃紙血符基本是一致的。
根據之前的查閱,也推斷出來這些畫符應當是出自南疆的巫蠱之術。
但是南疆的典籍資料實在匱乏, 所能對得上好的那本《南疆舊詭錄》,又只是唯有兩頁的殘卷。
縱然衙察院四處搜羅匯集了京都,乃至大夏各處的通懂南疆語言的能人異士, 也只能將其上複雜晦澀的南疆古語翻譯出三四成, 且實在難以串通。
這艱難的破譯工作一直拖延進行到如今, 終於有了新的突破。
謝逐臨從出使西蕪的金吾衛中暗中抽調出了兩小波,分別前往西蕪和南疆當地,進行暗訪調查。終於陸陸續續搜集到其他《南疆舊詭錄》的殘頁,又在西蕪的靠近南疆的邊境地,找到了一位流落南疆多年的大夏老嫗。
她是當年征伐南疆夏兵的後代,兩國緊張的形勢和她身份的敏感,讓她被迫隱姓埋名在此生活了很多年。
那些符紙在這位大夏老嫗的幫助下,總算被成功破譯。
任阮他們推測的不錯,這黃紙上的咒符,果然屬於南疆巫蠱之術的陣法。
並且,這陣法所用,是為獻祭。
根據《南疆舊詭錄》上不完整的記載,這種獻祭陣法極為殘忍血腥。
其中的一部分獻祭術法,是將活生生的祭品練成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以供祭者驅使。
而那六芒星的刺青真相,也出現在了《南疆舊詭錄》新被找到的殘卷上。
六芒星在大夏文化中,原本象徵著偉大的火焰。
然而在《南疆舊詭錄》中的記載中,南疆巫女卻利用其,在祭品最薄弱的後頸開出一個侵蝕的洞口,再以陰冷的陣法將祭品體內所有生命的陽烈通通吸流吞噬,從而徹底將其潰肉銷骨,這樣便能夠更好地利用煉製祭品。
任阮想到這一點,就渾身發冷。
好在謝逐臨的身邊一直有謝伯時刻照看著,雖然曾被刺刻下了六芒星的痕跡,到底還沒有被那幕後的南疆人真正投以之後的巫蠱陣術之中,暫時也沒有發現什麼後遺症。
不,後遺症或許還是有的。
任阮想到他每次因為看見熟悉的刺青屍體後,出現的體寒窒息症狀。
她心中一揪。
如此看來,這症狀的緣由,恐怕不止是她曾經猜測的心理因素。
或許當年的刺青,本身就將所有人都已經拉入局中,冥冥之中早就以某種詭異的力量勾連在了一起。
關於《南疆舊詭錄》的翻譯,謝逐臨還寄了一卷與刺青關係並不大的陣法符咒的記載來。
是關於長生不老的。
這個陣法所需的祭品和施展的方式雖然殘缺不全,但關於陣法上的一些繁複符咒,也有少量的一部分與那兩具棺木黃紙上的重合。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太后那張完全沒有老去痕跡,宛如豆蔻少女的美艷臉龐。
謝逐臨懷疑,那埋藏在慈禧宮碧虛泉下的「玉芙公主」,就是太后為了長生不老永葆青春的祭品。
他順著這個懷疑重新對太后展開了調查,終於在那位長居南疆的大夏老嫗的口中得到了驗證。
原來太后在這些年借著奢華享樂的名頭不斷用金玉寶石裝飾整個慈禧宮,漸漸地,似乎在將整個宮殿改造成了一個與南疆遠古時期祭壇般的構造。
而其中的碧虛泉,正是整個祭壇的祀眼位置。
任阮沉聲道:「看來要想真正查到南疆巫蠱,我們還得想辦法親自一趟慈禧宮才行。」
「可是太后現在不是在被禁足麼,我們要怎麼進去?」小蠻很擔心,「她那樣狡詐狠毒,若是去了,只怕難以全身而退。」
平安也愁眉苦臉:「是啊,之前為了不遭受她這陰毒黑手,咱們是百般推脫迴避。眼下卻竟要自己送上門去!」
「總會有辦法的。」
任阮冷靜安慰著她們,其實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氣。
但她很清楚,這一趟慈禧宮,恐怕是非去不可的。
吾十九揉著瞧卷宗瞧到酸澀的脖子:「可是那個懂南疆的老嫗,不還在跟在大人身邊嘛。咱們這幾個,就算真冒著九死一生,在那裡見著什麼南疆的證據,也都是兩眼一睜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