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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吾十七若有所思,沒說話,只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起來,咬在嘴邊的松針很有興致地上下搖了搖。

    很快,屋中的幾人皆齊齊安靜下來,望著任阮的畫紙屏息以待。

    畫像系統空間中的任阮,對著半空中懸浮著的3D虛擬骨模,在素描紙上速寫的鉛筆動作得很快。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畫紙上無數精細的線條正從筆毫中順暢地流淌而出。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一張年輕女子的畫像已經躍然紙上。

    那年輕女子鵝蛋臉柳葉眉,氣質瞧著溫婉動人,偏生卻生了一雙丹鳳眼,朝畫紙外望出來時透出幾分不協調的凌厲。

    杜朝絕口誇讚的不停:「瞧瞧,咱任姐這技術,現在又精進了!不僅畫的快,這畫紙上的人物,還是那麼栩栩如生啊。」

    「那是,咱們任姐姐出手,還能有差錯?」

    這回吾十九和他統一戰線,嘴上接著話兒讚不絕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都不服輸起來,比賽著誰拍馬屁拍得更響似的。

    任阮被他們吵得頭疼。

    旁邊的吾十七習以為常地輕笑一聲,起來替她收起畫卷:「既然郡君畫作已畢,那我現下就將此送出去拓印,即刻分發到金吾衛手中,對死者進行身份核查。」

    正和吾十九吵得不可開交的杜朝總算住了嘴,急切扭頭,伸手攔住他:「誒誒,等等!」

    「我方才一直想說,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杜朝撓撓頭,將畫卷重新在畫架上鋪展開來,「你們難道不覺得,這畫像上的女子生得好像有幾分眼熟啊?」

    吾十九也暫時歇下來,湊過去看了又看:「眼熟嗎?生得倒是挺標緻的,我若見過這樣的美人,肯定會有幾分印象。」

    「美人相類,哪一個不是蛾眉曼睩,粉面朱唇的。」

    吾十七隨口道,收卷畫像的手不停,「瞧著眼熟,倒也不足為奇。」

    「不。」

    自死者的容貌重新復原到出來後,一直蹙眉盯著畫紙的任阮終於開口了。

    她按住吾十七的手,語調沉沉:「我倒覺著,的確很像一個人。」

    「尤其是眼睛。」

    聽得任阮語氣中的嚴肅,幾人也忙正了正色,依言重新仔細去瞧那畫像。

    杜朝眯著一隻眼,用手隔空虛虛在畫像左右遮蓋比劃著名:「果真啊……就是眼睛,就是眼睛讓我覺著這張臉好生眼熟!」

    他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猶豫道,「竟像是,竟像是——」

    「——竟像是太后賈氏!」吾十九搶先喊了出來。

    任阮目光凝在畫像人臉上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點了點頭。

    看了許久的平安似乎也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神色複雜地盯著畫紙,欲言又止。

    「莫非這人,和太后有什麼親緣關係麼?」杜朝猜測,「莫非這死者,也出生賈家?」

    「有可能。」任阮看向吾十七,「十七,還是先麻煩你將這畫像帶去,若是在皇宮中不能搜查到,就把範圍擴展到整個京都,甚至地方。」

    「尤其是和太后有所關聯的一些世家,還有賈家相關的錢塘,都是要重點排查的地方。」

    「我知道了。」

    吾十七點頭收過畫卷,推門而去了。

    吾十九也坐不住了:「行,現下死者的臉已經大白了,我也去幫十七哥一起,加快從死者這條線的調查,說不定能有新的突破。」

    他猴急地起身,也要往門口竄去,卻被任阮揚聲喚住:「十九,你先等等。」

    吾十九剎住腳:「咋啦任姐姐,還有什麼別的要緊事麼。」

    任阮望著他,又往他身後空蕩的門口瞧了一眼,招手讓他到了眼前,才低聲道:「今日我去仵作司,發現似乎有人曾經潛入其中,還盜去了十二仵作間裡關於神像分屍案的卷宗。」

    「啊?」吾十九錯愕道,「不會吧任姐,這世間哪裡有人敢潛闖衙察院啊。」

    「再說,要真有這等亡命之徒,也該往高樓來才是,一個仵作間有什麼好去的。」

    杜朝急道:「真的,那個小仵作衛信誓旦旦,吾十二仵作間裡那捲宗,當真被人偷走了!而且那人還把凌亂的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實在是太張狂了!」

    這下吾十九更加不信了,擺著手道:「哎呀,指不定就是咱們院裡哪位兄弟,查案子急著要用卷宗,正巧仵作司最近,便調用去了。」

    「十二哥那習慣,比我還不拘小節呢。咱們院裡性喜整潔的可太多了,就順手給整理了一下罷了。」

    吾十九覺得他們大驚小怪:「再者,你們也說了,只是不見了這神像分屍案的卷宗而已。若真是賊人,他冒著生命危險來偷這一冊卷宗做什麼?」

    「若是想知道案情進展,也該去檔案司,那裡拓印的各案卷宗多了去了。」

    「若是要將卷宗偷去阻撓咱們破案,便更不可能了。一冊小小的備案卷,便是偷去了又如何,咱們手中不是還有著一大堆呢麼?」

    杜朝一時語塞:「你……可那仵作間的鑰匙,只有那個小仵作衛有啊!他說過,自從吾十二跟著謝大人走了之後,再沒有旁人進過這仵作間了!」

    「就算不知為何那賊人要將卷宗盜去,總歸這有人潛入,的確是事實啊!」

    吾十九還待和他爭論,忽然聽見門口被人怯生生地敲了兩下:「我找雘郡君,請問郡君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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