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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還不等太后為著話中「攀咬」二字發作,她輕巧地繼續就著話頭道:「太后娘娘既說,殿下是為著提到下毒兇手而情緒激動昏厥過去的,民女便要好心提醒娘娘一聲,方才殿下所言裡,還有一位夢柯姑姑呢?」

    「誠如娘娘所言,民女不過是一介身份低微之人,並不通曉宮中之事。」

    「卻不知殿下所言的這位夢柯姑姑,可是殿下宮中的丫鬟麼?」任阮義正言辭,「無論是否,想來都該抓取好好審問一番。若是別的宮裡丫鬟,更是要將主子也一同請來,當著眾人之面,光明正大地對峙一番。」

    太后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揚起的護甲尖尖更是氣得微微顫抖。

    許多豎著耳朵的貴人亦是面色一變,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這便是再不常在宮中行走的,也都知道,夢柯姑姑可是慈禧宮裡太后眼前最得力的紅人兒,是伴著太后娘娘從貴妃到皇貴妃再到如今的地位的絕對心腹。

    可以說,夢柯姑姑的一言一行,那皆代表了太后娘娘的心意。

    眾人立刻將目光往簇擁著上座的丫鬟姑姑群里一瞟,卻沒見著那張熟悉的臉,登時各懷心思起來。

    這樣的大場合,太后的貼身女官夢柯姑姑竟破天荒沒有伴駕?

    再聯想起今日太后對著公主的刻薄言行,眾人心思頓起,許多道微妙的視線暗暗開始在上首、右座、廊前三點巡梭起來。

    太后猛然收回手,強吸了一口氣按捺下胸口滔天的怒火。

    但很快,她心中又湧上一股不安來——夢柯明明被她派去盯著歸善,為何歸善來宴這樣久了,她仍是遲遲未歸?

    不禁如此,連她派去尋夢柯的丫鬟,到現在也是杳無音訊。

    「你這意思,是要指責哀家下毒?」太后掩住泛起的焦憂,森森勾起一個艷麗危險的冷笑,「任阮,你可知道,構陷哀家下,是何等的大罪!」

    「民女不敢。」

    任阮從善如流道:「原來這位夢柯姑姑竟是太后娘娘宮中之人。這不是更方便了,只請娘娘將這位姑姑喚來,與民女一同當著眾人之面細細對質一番也就是了。」

    太后冷哼道:「放肆!哀家宮中的人,如何能與你這等商戶出身的賤民相提並論。」

    「便是要審,自然也是哀家親自將人送到宗人府里,按宮中的流程審問。」她輕蔑的目光在少女身上一轉,「至於你。」

    「既然這存了異心的金吾衛,哀家使喚不動,那便等聖上來此,再將你這賤民按在堂下,好好學一番天家規矩!」

    太后擲地有聲,刻意釋放出的威壓將整個西廊震得一默。

    這歸善公主之言要細究起來,分明含糊得很。

    可若太后偏揪此對少女不利的點不放,地位卑微的少女又能如何。便是真無辜,也要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中,脫下一層皮來。

    許多人不由得帶了同情的目光,往任阮身上打量。

    任阮幾乎要被她的強詞奪理氣笑。

    這些個上位者,一個個強潑髒水的話術,再換著外殼套,內里都是一成不變的陰狠強迫。

    她正急速沉思的反駁之詞,忽然聽得身後響起一個漫不經心裡帶了幾分低啞的聲音。

    「她不是什麼普通商戶家的姑娘。」

    話音未落,原本排列開將少女護在身後的金吾衛齊齊轉身,踏步震耳,冷肅恭敬地面向其後垂首。

    浩大聲勢里,自西長廊未端的高柱中繞出一人。

    鴉青鶴氅,矜貴傲冷。

    這不是方才與聖上前後腳匆忙離去的謝小侯爺嗎?!

    眾人正驚異,猝然間又聽得左後方人群一陣被撥開的騷動中,也響起一個清溫如玉的聲音。

    消失片刻的傅重禮從另一邊搖著扇子,施然走出:「臣聽聞,此處有人在尋慈禧宮的夢柯姑姑?」

    「可巧,傅某方才路過一個小殿,正好將人帶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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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卻是什麼

    ◎這話她今天好像聽的不止兩遍誒◎

    一聽公主話中另外一個關鍵之人——夢柯姑姑也被帶往了此處, 眾人皆炸開了鍋,紛紛往傅重禮的身後翹首期待起來。

    上座的太后面上卻無半分歡欣之意,她猛然起身, 暗沉的目光從傅重禮身上一掠而過,最後落在了另一邊淡然立在柱旁的謝逐臨, 厲聲諷刺道:

    「謝大人所言, 哀家卻不明白。」

    「連此女自己都親口承認了自己低賤的商戶女身份, 怎麼謝大人卻將此矢口否認?」

    她勾起猩紅的唇,威逼似的,「哀家竟不知, 究竟是謝大人欺瞞御上, 還是說——」

    「此女已然被謝大人納入府中?成了賤妾,自然也就非賤民了。」

    這話里的惡意羞辱滿滿。

    引得圍觀的許多早有心思的貴婦臣戚們, 已然將頗為異樣的眼光落上了少女。

    還有些心存歹意的,揚了袖袍遮住撇下的嘴:「爺就說,古往今來,哪有這麼大本事的女子!我看,之前京都傳的那些神乎其神的破案啊畫像啊,也不知是怎麼侍候著小侯爺, 才得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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