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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下下策,但也是唯一的對策。
別無選擇的任阮深吸了一口氣:「走。」
誰知,主僕二人才邁了幾步,忽然半空中一道灰線划過,接著聽得平安懷裡的藥包「咚」的一聲悶響。
竟是一顆不知哪裡來的小鵝卵石,精準地砸中了藥包。
任阮當是路邊的搗蛋孩童,回頭張望,卻兀地在對面街店二樓的閣窗上,與一雙溫潤里隱隱又透陰鷙的狹眸對上了視線。
「好久不見了,任姑娘。」
那人半身俯靠在窗欞上,身披厚厚的青荼色長絨錦氅,手中卻還展了一把雪白的羽扇。他饒有興致地優雅緩搖著羽扇,朝她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端的是風姿儒雅,清貴綽然。
「難得偶遇,怎麼卻見姑娘眉有僝僽。莫非,姑娘是碰上了什麼煩心事?」
他玩著扇柄,一臉好心地向她發出邀約:「既如此,不知任姑娘可否賞面上樓一敘。也好讓傅某有機會,盡力一解姑娘愁思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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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尚公主
◎謝小侯爺可以,我卻不行?◎
才被傅重禮遣下的隨從帶入門內, 便是一陣濃重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其間嬌俏麗影重重,繁複的連幔撩動中可聞見鶯歌燕舞, 繚繞煙氣里盪出絲竹靡靡之音。
這居然是一家其外不顯的青樓!
任阮按下心中震驚,跟著隨從循盤旋花樓上了二層。
二層的繚繞煙霧沒那麼濃重, 總算可以放下捂鼻的手來。任阮蹙了蹙眉, 還是忍不住隔著鏤空的梯壁望了一眼樓下的靡麗綺艷。
這煙氣的味道, 總覺著有些怪怪的。
她正思索,面前雕花隔門前嫣紗幔簾已被打起。
入眼便是隔間內置的那一大座被打塑成九曲流觴的長石,上有亭閣樓台, 池館水榭之縮景, 形狀奇異的光滑鵝卵石鋪設在縮景的青苔淺水間。
想來那被用來砸擲藥包的鵝卵石,便是出於此處。
見二層並無下面那些衣著暴露的女子, 本還有點擔心看到些不該看到的主僕二人,稍稍鬆了口氣。
傅重禮已從窗上轉回,倚靠在厚蒲軟椅上,優哉游哉地搖著羽扇等她。
見她進門,白羽扇面朝對座一點:「任姑娘可要用茶?」
「不必了。 」她沒有要在此久留的意思,「 民女今日還有要事, 不過是承蒙傅大人盛情, 上來與大人說幾句敘舊的話罷了。」
傅重禮聞言,抬眉一笑:「是麼?」
「猶記得任姑娘上回見傅某, 分明還視同陌路,怎麼今日倒起了願意敘舊的興致來?」
還視同陌路,任阮憤憤地回想了一會兒, 上此與他相見, 分明是在蕭府吧。
那次兩人都沒什麼直接的交流。倒是他一直事不關己地在旁邊看戲, 還擺出一副萬分可惜她沒被簫鴻遠揍的姿態。
他恬不知恥道:「不過傅某向來大度豁達,從不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任阮:「……傅大人多心了。」
「任姑娘說得對,傅某與姑娘,何曾有過什麼芥蒂。」
「自從福膳齋初見,傅某就對任姑娘極為欣賞,早引為知己了。」他就坡下驢,口吻熟稔極了,「任姑娘若有什麼煩心事尋人一訴,傅某自願盡綿薄之力,為姑娘排憂解難。」
經歷過對方大理寺審理司的刑房邀約,任阮對這藏刀的笑臉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她只先謹慎搪塞道:「傅大人實在客氣。」
還是再聽聽這笑面虎葫蘆里買的什麼藥,再考慮接下來的計劃吧。
沒得到她明確的回應,傅重禮便自顧自地側過臉,看了看她身後的平安,
「民間的大夫魚龍混雜,若是姑娘家中有什麼症狀疑難的病人,傅某這裡倒有些醫術高超的可用之夫,不說起死回生,診斷出個所以然,還是綽綽有餘的。」
後面的平安被他不溫不冷的眼神瞧得緊張起來,不禁抱緊了手中藥包,往任阮身後收了收。
任阮心念一動,倒沒先回絕,只微笑道:「家中病人還在靜養著,暫無大礙,就先不勞動傅大人費心了。」
「既非如此,那任姑娘究竟是何故愁眉不展呢?」
傅重禮「唰」得一下收折起羽扇,慢慢步向她,故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讓傅某猜猜,姑娘竟是不急於家中那莫名病情反覆的病人,看來大約,是還對某些殘決陰私的手段不甚知情呢。」
這意味深長的語氣,引得任阮一下提起了疑心。
「傅大人似乎對民女家中之事頗為熟悉。」她擰眉,「只是大人這後半句,民女愚鈍,卻不知是何意?」
傅重禮悠悠地擺了擺折起的扇柄:「傅某向來只愛隨口推波助瀾,卻沒有指點迷津的好心。」
這話倒是坦誠!
她沒好氣地腹誹了一句,還是依言將小蠻的病更牽掛在了心上。
雖不知傅重禮話中真假,但聽他的意思,小蠻病情的反覆似乎是有人為因素在其中。人命關天,寧信其有,看來得空她還得必須再好好查一查小蠻之事。
傅重禮欣賞著少女微變的臉色,愉悅道:「不為此事,那麼傅某再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