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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這該不會是那個壞妖婆吧!?」

    正好收完最後一筆的任阮將畫架上的畫紙取下,神色凝重地舉起道:「沒錯。」

    「我這一次畫的頭骨,正是太后賈氏。」

    杜朝立刻想起了之前的對話,一臉震驚,欲言又止:「任姐你難道是,該不會你的意思是……」

    該不是自己之前告訴任阮關於公主的生世八卦,竟然真的被她通過畫像找到證據了?

    任阮的回答很快肯定了他的猜測:「沒錯,從兩人的骨相來看,玉芙公主與太后賈氏,極可能有不淺的血緣關係。」

    「砰!」

    少女話音未落,畫架後方忽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幾人來不及消化這話中的含義,便忙齊齊回頭看去。

    謝逐臨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被碰掉的箱子,其上搭扣的鎖被摔脫,裡面零零散散的手骨和小臂灑散開來。

    他面不改色地對著錯愕的幾人,冷冷解釋:「手滑。」

    吾十二心疼地怪叫一聲,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太后太皇的,連忙撲上去,小心翼翼地收拾起自己的寶貝。

    謝逐臨若無其事地繞過他,走到畫架前,將太后和玉芙公主的畫像拿起,一一看過。

    眸中的神色漸漸加深,他垂下的長指一撩,將剩下的幾張一併掀夾在指尖。

    「任姑娘辛苦。」謝逐臨收了畫像,便漠然地別過臉吩咐,「十九,好生送任姑娘回去吧。」

    突然被差使的吾十九以為自己聽錯了:「啊?送誰回去?」

    難道不應該是將採薇和蘭露送回去嗎?

    這才把像好容易畫出來了,圍繞玉芙公主畫像的破案推理不是就要剛剛開始了嗎,怎麼反而要莫名將與此案極其重要的任阮給送離衙察院?

    這一命令下得戛然而止,好像還很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誒。

    「我現在不走。」任阮也覺得莫名其妙,「玉芙公主的頭骨構造,我已經成功地畫出來了。接下來就該是將畫像與衙察院這具屍骨進行對比了。我畫出來的畫像,我怎麼能離開?」

    即使是再相似的同卵雙胞胎,在頭臉骨架的構造上也會有足夠分辨的差異。

    如今又有了參照,只要在排除了所有外力外損因素後,衡量確定過頭骨圖和這具屍骨完全一致的程度,就能夠知道,到底哪一具焦骨才是真正的玉芙公主了。

    「屍體有關之事,吾十二比你更擅長。」

    她堅持道:「人面骨相上,是我術業專攻之處,吾十二未必比我更能面面俱到。」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不欲再與她爭辯,「一個時辰內?」

    明明白白的頭骨畫像已出,又有精通仵作之術的吾十二輔助,任阮還是很有自信的:「足以。」

    他頓了一下:「既如此,我在內院等你。」

    「記住,一旦確定完成,立刻來見我。」

    不容置疑地冷冷言罷,謝逐臨便直起身,向門外而去。

    見閻王似的謝大人離開,忍了半天的杜朝瞬間被解開封印,腳下抹油地溜向畫架旁邊的少女:「任姐任姐,那個太后和玉芙公主……」

    他還惦記著這驚天大瓜呢。

    被提醒的吾十九也是好奇心大盛,正待也湊過去聽一耳,卻被吾十六一下子給揪住了。

    吾十六公事公辦地打斷他們:「大人有令,任姑娘與吾十二共行屍檢之事,不許旁人打擾。」

    他掃視了一眼屋內剩餘的人。採薇和蘭露在宮中早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立刻識趣地垂首而出。

    吾十九和杜朝一下子也焉巴下來,只能對著任阮一步三回頭,無可奈何地被趕出了仵作司。

    不過一盞茶功夫,剛剛還人滿熱鬧的仵作司,一下子就陷入了空蕩的安靜之中。

    任阮望著被合上的門,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才回過頭對吾十二道:「我們開始吧。」

    這麼幾人里唯一高興的,就是吾十二了。

    這回一步三回頭的終於不是自己,吾十二身心格外舒暢。好容易能夠不受打擾地與自己惦記的一「屍」師共同驗屍學習,他自然格外珍惜這次機會,擼起袖子就開始抄傢伙。

    任阮作出的畫像,因為是從系統空間用素描畫法導出來的,格外精密細緻。每一根骨頭的走勢搭向,凹凸形狀,都清晰明了到了極點。

    而現在他們所要做的,只要將屍骨頭臉各處與畫像進行對比。

    此事說起來簡單,實際的難度和工作量都極大。

    不僅要將一些扭曲形變的地方通過分析損因重新還原虛模,還要結合醫學仵作學等等理論知識,利用複雜的可能性計算,確定是否每一個關鍵的特徵部位都可以與畫像上的頭骨對應上。

    忙著仔細對照屍骨和畫像的間隙,任阮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在畫架下那一沓厚厚的畫紙里翻了翻。

    剛剛所有關於玉芙公主畫像的草稿和成畫都還在,唯獨屬於太后賈氏的那兩張正側面的骨相畫,已經不翼而飛。

    甚至她壓在很下面,在承澤堂屏風後面畫的那一幅太后畫像,也一同消失了。

    本來忙碌得昏昏沉沉的任阮徒然一清醒,想起謝逐臨離開前,在畫紙上一掠而過的指尖。

    毫無疑問,能在衙察院丟東西,除了落在他的手裡還有誰。

    她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此前相關的一些細節,不由得一一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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