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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他一邊和她說著話,一邊為她整理凌亂的儀容,聲淚俱下,旁若無人。

    本驚惶不已的林姿忽然就平靜下來。

    她冷笑地停下奔逃的腳步,抓起藥罐和地上散落的腹部肉,將屋內自己的痕跡全部清理乾淨,才退出去。

    「我把那塊肉丟到了鄭毅正切得正歡的正廳。」林姿不在意道,「然後我就直接冒著大雪離開了那個宅院。」

    出門時,看見送蕭俟來的王永石,正侯在外面。

    「於是我就讓他把那些碎屍,全部都運走。」她說,「既然蕭俟把給王永石安頓了個福膳齋的差事,憑什麼我不能利用呢?」

    後來的事情和任阮推測的差距不大。

    林姿雖然離開,卻還派了人在山腰宅院外面監視著。因為一直沒有動靜,監視的人還在天快亮時,踩著雪進去窺探了一回。

    那時被留下來碎屍的鄭毅已經死了,蕭俟讓他自縊在了屋裡。

    半空中搖晃的腳尖將那人立刻嚇了出去。

    而蕭俟一個人在那個死寂的宅院裡陪著孜熙呆了很久很久,久到監視人差點就要進去看看他是否還活著時,蕭俟終於出來了。

    他面無人色地背上背著孜熙,才出了門,就再度昏厥了過去。

    監視的人嚇了個半死,生怕蕭府的大少爺死在自己面前,趕緊報信給了林姿。

    「我把他們帶了回去,蕭俟自然好好安頓,至於孜熙那個賤人,也是我親手將她分屍。」林姿面帶痛快,「真不愧是明月一般的人啊,切割起來也格外令人愉悅,埋在院裡踩在腳下的感覺,更是讓人興奮不已呢。」

    任阮:「你將林姿分屍,蕭俟難道會放過你?」

    「當然不會。可是宅院一行我也意識到了,他的身體不行了。」林姿眸光陰惻,「既然他大病之時圓了我這樣多的願,那為什麼不讓他一直纏綿於病榻。」

    她敢趁他昏迷時將他的骨肉和白月光都一一粉碎,為什麼不敢隔離他的親信,徹底將他架空?

    蕭俟沉迷於自己構建的溫柔鄉里時,她林姿可在蕭府血雨中持續著這些年不停的權利廝殺呢。

    「只可惜,今日對明瑟的布局得失了分寸,顧此失彼,叫他抓著機會,居然借我的名義將林策弄來了蕭府攪渾水。」林姿有些苦惱地摸了摸唇,「看來之前我的布局,或許也存在著些疏漏呢。」

    任阮若有所思地點頭:「的確如此,比如硃砂紅梅。」

    「明明焚燒或者折掩就能銷毀的一個證據,你為何一定要運出京都去?」

    暴露的風險太大了。

    「啊,還有這個。原來那車是被你們截下來了,才如此認定了蕭府。」她嗤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嗎?」

    她倒是想把那滿是礙眼記憶的紅梅樹一把火燒了乾淨,但硃砂紅梅是御賜之物,蕭老太太更是寶貴著呢。

    最後只能先借著說將三株都移入盆栽,放到老太太院落里賀壽,才勉強將東西暫時運出了蕭府。

    「毀滅證據?我本來也沒想毀滅證據,那梅樹我看著膈應,拿出去換換錢罷了。」

    要是想毀滅那些作案痕跡,她就不會將那整個宅院都大喇喇地留在山腰上,半點未動了。

    「我累了,更不想再走進蕭俟精心為那個女人打造的地方。」林姿閉了閉眼,「發現就發現吧,你也許不信,我一直隱隱期待著這一切都暴露呢。」

    那些陰暗,那些愛恨,那些扭曲,都暴露在日光下吧,再一起轟轟烈烈地毀滅。

    最後成一捧灰,被風吹散得乾淨才好。

    「那林策呢?」

    任阮想起杜朝的拜託:「你其實並不一定要從林策那裡要人,對嗎?你能坐穩蕭府少夫人的位置,執掌中饋,怎麼會卻沒有自己的心腹呢。」

    「你從一開始,就想將林策拖下水來。」

    林姿並不否認:「憑什麼我一個人在這裡痛苦呢,而林策踩著我的血骨,乾乾淨淨做一個風光淮南王世子呢?」

    「為什麼?林策對你的手足之情不淺。」

    「手足之情!我和他還剩什麼手足之情?」林姿腳下鎖鏈激烈作響,「別忘了他現在是誰的手足!你以為我現在還算什麼?」

    「可是我看到的明明是,變的是你。」任阮解釋到一半,忽然覺得很無力,自己有什麼好與她在此糾結的呢。

    林姿已經鑽到牛角尖裡面去了。

    於是任阮轉問:「你說他踩著你的血骨,為什麼?林策能得淮南王府世子,是因為得了蕭家的助力嗎?」

    「難道是蕭俟打掉你的孩子,所給的補償?」

    提及此,林姿咬著牙渾身顫抖,半響才稍微平復下來。

    她輕不可聞地說:「籌碼之一罷了。」

    淮南王雖沒有手握實權,到底還是個有封號的世襲親王,蕭府還沒有隨意左右那麼大的能耐。

    「等著看吧,京都只怕馬上又要變天了。」她晦暗的眼裡惡意的玩味驟起,「以如今京都的形式,只怕會比六王奪嫡更昏暗。」

    「可惜啊,我看不到了。」

    林姿遺憾地搖了搖頭,突然抬眼頂住正在沉思的任阮,陰冷冷地勾了勾唇:「不過,你似乎和那個衙察院的謝小侯爺,關係匪淺啊。」

    「原來你不還止攀上了一個明瑟。」

    「任……阮是吧,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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