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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走,咱們去衙察院!」她一下子站起身來,抄起花瓶就往門外走。
剛行兩步,她又剎車回頭:「快,先找塊布來,把花包嚴實了。」
若真是硃砂紅梅,絕不能讓它大喇喇地暴露在京都街頭。
這下平安動作很迅速,麻利地將花瓶套入布袋子裡。
小蠻看著二人,又茫然又擔憂,急得直跺腳。
這算什麼事兒!姑娘才歇了多久,今早連個早點也沒吃什麼,又要出去顛簸。
正在這時,任家小院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正忙的三人瞬間頓住,面面相覷。
任父不在京都,任家根本沒有往來的應酬。自從搬來這麼個僻靜的小地方,還從未有人造訪過任家小院。
會是誰呢?
該不是傅重禮當真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了吧?
想起那人曾說「上門拜訪結交」的話,任阮有些心煩意亂。
經歷過大理寺審理司前一事後,她可不認為傅重禮現在會真心上門和自己結交。在他心中,只怕已經把她徹底打入「謝派」,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吧。
走到門後的小蠻拉緊門環,揚聲問:「誰啊?」
敲門聲愈發急促兇狠。
小蠻唬得一顫,強撐著大聲道:「若不說話,可不開門!」
外面總算傳來一聲捏腔拿調的:「我~」
那人故意掐尖了聲音,又延著拐音,聽起來滑稽又怪異。
任阮和平安:「?」
唯獨小蠻卻是撲哧一笑,毫不猶豫地開了門。
「吾十九,你嚇死我們了。」
門一開,果然是靛藍衣服的小少年,笑眯眯地望著他們。
任阮也鬆了口氣,趕緊將布袋掀走,將那紅梅展示給他看:「來得正好,十九,你瞧瞧這是不是硃砂紅梅。」
笑眯眯的吾十九笑容一散,他撓撓頭:「這些花兒草兒的,我不認識。」
她失望了一瞬,很快又到處找被掀掉的布袋:「沒事,你駕車來了嗎?咱們現在就去衙察院,給謝大人看看。」
「我沒駕車啊。」
「姑娘想見大人,還用坐馬車嗎?」吾十九跳進來,攔住任阮又要遮花的動作,笑道,「這有什麼好遮的,拿著走就是了。」
「啊?」任阮一臉莫名地被吾十九拉走。
「不是啊十九,你不知道!這要真是硃砂紅梅,我可能有重大發現。要是被旁人看見,打草驚蛇怎麼辦?」
吾十九步伐不停,輕鬆道:「不就是去見大人,誰能看見?」
他帶著任阮邁出任家小院,還不等她手忙腳亂地想遮掩手中的紅梅,就已經在隔壁的高大朱門前站定了。
她懵懵抬頭,望見頭上懸著的「謝府」匾額,才想起自己有位鄰居。
「說起發現,咱們也查到了些挺重大的。」吾十九一邊推門,一邊道,「比如說,你可知道那具上吊男屍是誰?」
「他就是這場碎屍案的作案兇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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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好冰
◎這便是死者生前正常的面容。◎
任阮大驚:「什麼意思?兇手已經在現場自殺了嗎?」
那麼這場案子豈不是基本告破了嗎?
「不能完全這麼說。」吾十九搖頭, 「從目前的屍檢報告來看,那具上吊的男屍,只能說是碎屍兇手。」
「你的意思是, 這幕後另有主謀?甚至被碎屍的死者後面,可能還存在一個殺害兇手?」
「呃, 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 你還是直接來看吧。」
吾十九鬆開手, 面前的高大朱門徐徐而開。
謝府入眼便是庭院當中一處怪石嶙峋的假山迎面壓來,使來人不得輕易窺見院落全貌,威嚴神秘。任阮原以為在那山腰宅院中見過的假山流水, 已是巧奪天工。
卻不想此處的巍峨矗立, 雖無山間宅院的華美婉約,卻更是懸石陡峭, 顏色蒼冷,遺世而獨立,只此一山,便已能讓人心生敬畏。
身後迅速收拾畫箱跟來的平安,一時竟愣在門口不敢輕易踏入那高檻,仰望著失了神。
任阮心裡只記掛著案件, 雖亦被一震, 卻無心欣賞,只抱了花瓶, 步履匆匆地隨著吾十九踏上草間徑道。
謝府的庭院很大,單這一個前院,就抵上好幾個任院了。這裡完全不似山腰宅院那般朱樓碧瓦, 錦天繡地。各處峻宇飛甍, 淡墨重樓, 處處透出一股極其低調又清雅的威壓。
轉過一棵高大蒼翠的松柏,終於豁然開朗。
只見前方一處半開放式的亭閣,當中有幾個修長的靛藍身影林立,簇擁著中間一張長案,上面堆滿了厚厚的章折,許多折頁還散攤到了地面。
亭閣前的寬敞小坪上,擺著一具長方條形的物什,用白布蓋住。
匆匆跟在自家姑娘後面的平安一驚,經過時聞到類似淡淡的酒氣里又雜了點腥臭,不由寒毛直豎。
這該不會是一具屍體吧?
她待過的那些貴人家裡,哪一個不是對家中風水看重至極,任何污穢之物沾染門庭都忌諱極了。真的會有人將屍體直接大喇喇擺在自家前院嗎?